阿音道:“天然是求他們饒命了。”
阿音自水中鑽出,抬手抹去了麵上的水,趴在浴盆邊上,伸手撥弄一下一旁的琵琶,幾聲碎聲響起。
沈夢君微微感喟,“沈某家中曾有薄產,現在想來也留不下甚麼了,幸而得女人幫助,籌算在此處辦一所村塾,教幾個頑童識字,蒔花采藥,也是怡然得意。”
“哈哈哈,本來還是個聰明人,我倒真不忍心要了你的性命。”陸明山道:“你無妨歸去好好想一想,明日,我再問你的答案。”
“她……”他微頓半晌,道:“餘杭那邊,可有動靜?”
阿音支起竹篙,眯著眼看著大船垂垂靠近。
但現在,麵前的阿音,褪去了那一身的富麗的衣衫,卻彷彿褪去了一身斑斕子虛的皮,剩下的隻要麵前這似永久令人瞧不出所思所想的一盞搖擺於風中的瘦燈,隨時會被毀滅那僅剩的微小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