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阻想了想,爬起家來朝鬼眉伸出一隻手。
鬼眉道:“你遭人下蠱,為人所控,不過是彆人借用你的軀體行事,算不到你頭上。”
鬼眉便又接著道:“你既不能認同此舉,我便奉告你,甚麼是邪念。人有七情六慾,世有盤曲不平,一時心存不甘,意念公允,乃是人之常情。隻要能為善念所控,未存不軌圖謀,冇有催化罪過,便隻能算得白璧微瑕,無礙底子。佛語有雲,常思拂靈台,莫使惹灰塵,便是曉得世人,即便大善,也不能做到不時如同白紙,不起一絲妄念。善人,偶爾有過公允閃念,能夠及時放下,未於胸中圖謀,未生醜惡事端,便還是個善人;惡人,便是一時心有感到,有過仁慈之念,但是圖謀、行事,各種仍以利己為先,畢竟還是惡人。”
高氏堂而皇之地直闖前朝大殿,痛斥昭嵐胡言亂語,朝堂高低皆是瞠目,繼而齊齊攻訐。不管君臣定見是否存有分歧,這該當身陷冷宮的戴罪婦人,倒是千萬容不得來此撒潑的。
“哦。”鬼眉低頭看看,自腰上解了寒星索扔給他,笑罵道,“吝嗇,你還欠著我拯救之恩呢!我瞧這玩意兒挺好使,轉頭照著給我打一條!”遂同他幾個領著人往前頭去了。
斷流嘲笑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不是覺得女人是仇敵嘛!”
且說那盛裝婦人,帶了幫手與兵馬逼至鑾駕前,昭嵐並無駭怪。現在等的就是這些人!此女,乃是理應被囚禁在冷宮的前皇後高氏。身側相隨之人,天然是她母族的孑遺,並那唇舌鼓譟來的擁躉。
鬼眉見狀冒火,欺他現在體力不支,便不顧形象地手足並用,抬腿照著那胸口就一腳踹了出去,令他跌回浴桶。將奪下的刀撂給斷流,然後指著雷阻喝罵道:“尋死覓活的,給誰看呢?如果當真感覺本身罪不成恕,就彆想著一死了之,那裡來的這般便宜!”又歎道,“不消誰細說,我也能猜到,你所說的逾矩之事,不過是允了人去冷宮送東西。原是那惡婆娘故意耍詐,藉口冷宮苦寒,想與外間勾連,圖謀不軌。這有默算偶然,又以仁孝二字相逼,你也是為的珍惜皇上的名聲,纔會入彀。因你一時婦人之仁,給了惡人便利,確切不能不予究查,但也實在談不上打殺。至於心存邪念――,我且問你,若無中蠱之事,你可會這麼做?如果答案必定,你便更不該在此自裁,且去前頭與你的‘翅膀’彙合纔是!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