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眉取太小刀在火上炙烤一下,臨要脫手時又起躊躇,昂首道:“還是找幾個太醫、太醫甚麼人來吧。”
斷流急道:“您就彆再謙讓了!這蠱蟲之事,傳聞隻要南疆異人才懂,北國幾近聞所未聞。便是偶有卷冊記錄一二,也未曾詳確描述,他們又從何而知?比您還不如呢!”
目睹雷阻更加不對勁了,也不及等大夫到,鬼眉從速拿了香油、雞血、蜂蜜等物一一相誘,試著將蠱蟲引離要穴,避至腋窩外側,然後舉刀切膚,悄悄劃開一個創口,再以盛了甜腥之物的小盅緊貼逗弄。半晌後,果見破口處暴露了一點異物,鬼眉眼疾手快地用鑷子一夾一拖,另一隻手再順著血脈一推,一隻軟塌塌鼻涕樣的蟲子便掉進了盅裡。她又從速在上撒了一撮鹽,敏捷用網兜罩住盅口。然後扔下利器,拍鼓掌,籲了一口氣。
雷阻看著她道:“女人莫要相攔,我做下這等大逆之事,原就罪不成赦。”
斷流在旁看看,猶疑問道:“完了?”
“嗯。”鬼眉波瀾不驚地應了一聲。
鬼眉嗤了一聲,擺手道:“先欠著吧!比及積累夠了數,本女人再一併討要。”然後轉頭問斬風道,“找著老王爺了?”
鬼眉正自狐疑,是否蠱蟲雖去,影響還在,卻見雷阻眼露哀傷,麵色不對。從速上前,一把將那抽脫了一半刀鞘的利器死死握住。
正欲抬腳走人,不料,昏昏沉沉靠在浴桶裡的雷阻俄然躍起,不及掩耳之勢地便抽了斷流腰間的佩刀,將幾人驚得止步當場。
“之前薑桐和你吵架,我還不覺得然,現下公然感覺,你此人吧――,當真有些欠揍!”鬼眉朝他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本女人說了捉蟲,可冇說本身會解蠱。這蠱蟲之類林林,下蠱手腕各種,我從那裡曉得詳確去?蟲是捉出來了,誰知是不是必然冇事了?!萬一這下蠱之民氣腸暴虐、手腕高超,下了個甚麼子母蠱、鴛鴦蠱的,辨彆不明短長在哪頭,不但不能將蠱蟲等閒弄死,說不得,為了保命還得給他再種歸去。就算他運氣好,果然無礙了,也可憑著這隻蟲子去找下蠱之人啊?撒點兒鹽、用網兜罩著,那是怕它跑了!你還是從速請大夫出去瞧瞧吧,看看脈動是否普通,心跳是否規律!”
鬼眉訕然道:“我不是自謙,是讓你備下幾個大夫,防著不測。這捉蟲之事,我尚且曉得一二,可這取了蠱蟲後,人會變成甚麼狀況,我是真的內心冇底。如果呈現甚麼心肺非常,血脈逆行,陽氣不接的景象,不是隻能靠大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