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人雲執念當該放下,修得此生美滿方能求得來世如願。近些年,我已垂垂淡了當初的動機,不欲己身再添罪孽,唯求修得來世與你相逢。殊不知――,我自發得,光陰流逝,昨日各種比方朝露,現在已然心如止水,可修美滿,本日卻,本日卻幾乎失手殺了人。現在方知,當年苦尋是非根由,本日仍然是心存遺恨,不甘忘懷啊!雲霓,雲霓,我該如何辦?”

曾老爺子看她一眼,道:“你要說的,老朽已將之歸為第二種內。這所謂其二,比之其一,成因紛雜,但都是行於內者。許是因故不能以凡人姿勢而存活於世,許是真為率性自在,甘心居無定所,遊走四方,涵而蓋之,終是指不失良善賦性之人。

鬼眉嘲笑道:“您這麼以為也成,歸正長輩本在此中。不過,鬼眉還是想聽聽您的涵蓋之評。”

既已陰陽相隔,那被喚作雲霓的女子,又如何能夠推開孟婆、擺脫無常,前來應對於他?

“雲霓,又一年將了,你在那邊可好?剋日你已久不入夢,但是不堪在那忘川死守,投入輪歸去了?此生遇見我,終是委曲你了。你若果然不肯等我,能得安然安閒的來世,我,當為你歡暢的。那樣,你便不必伶仃在何如橋頭,如我在此人間普通淒苦煎熬了。但是我――,我卻到底不肯你真的棄我而去,連夢裡也不能相見。雲霓,我是否當年便該隨你而去,便不消這般自苦了?”

酒過三巡,鬼眉對曾老將軍問道:“曾老,請恕長輩冒昧一句,您內心對長輩這等所謂江湖之人,究竟是個甚麼觀點?”

有些魂不守舍地踱回本身房中,那一張溫雅含笑的儒士麵龐,在關門回身之際,已是充滿了深徹的哀傷。仿若狹長蜿蜒的古道之上,瘦馬有力,倦客盤跚,渾身疲憊不見人家,蕭瑟處愁眉舉目,卻唯有老鴉撲棱於枯禿枝頭,呱呱慘叫兩聲,挽留不住傍晚日落最後一絲餘光。那遲暮苦楚、孑然孤傲的滄桑,止不住溢位畫外,捲起了窗外北風也來相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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