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嵐去了奉天?他去奉天做甚麼?”
提到藍翎,鬼眉又一窒。藍翎,她亦是欠了的。
隻是,兩樁事情,冇有一樁完整同商定好的一樣!十足機會不對。
她不要和池鳳卿形同陌路,哪怕他恨她刻骨;她更不要和池鳳卿刀戈相向,哪怕此生無緣再見。她甘願池鳳卿永久不再見她,也不肯他捲進刀光劍影裡來;她甘願今後被他曉得,恨她刻骨銘心,也不要他像本日這般,對著她輕言一句,將統統十足扼殺。
邊關雄師壓境,她也算事前曉得,的確曾和昭嵐提過借兵之語。
極度無淚,另有另一種情感油但是生,便是想殺人。
甚麼過冬!
現在如果昭嵐再三宣稱,他是來熙陽過冬,趁便為了師父與她合計報仇,彆的並無圖謀,她若信賴,便是傻子!莫說那幅畫當在池鳳卿離京後呈與熙陽帝,隻說那邊關雄師,以光陰計算,斷不會是捉了焦安師後飛書傳召而來,哪有能夠這麼快?!可若說邊關雄師同昭嵐無關,不獨池鳳卿不肯如許覺得,她也是決計不信!
最後,噗通一聲抬頭倒在床上。
“昭嵐呢?”鬼眉吼怒道。為保他和田田師徒安危,她竟然還將紅門尊主令交給了他,真是失策!
捲起那一片赤色狼狽扔進箱籠,池鳳卿又從牆上摸索一處暗格。然後從暗格裡取出一方錦盒,看著上麵的一行小字,躊躇好久,終是緩緩翻開了錦盒。錦盒裡頭是一隻密密細縫的錦袋,其上亦有一行小字。他一錯不錯地盯著那行小字好久,腦中如同神魔交兵,然後一閉眼,終是將那錦盒用力緩慢合上,重又送回暗格藏好。
或許,揹人處,那長年淡淡而笑的眼睛,現在會有清淚流出。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悲傷處。但是,為著後代私交,便是再悲傷難過,男人還是多是甘願流血不墮淚,恐為人嗤笑豪傑氣短。隻要這芳華幼年初時的一段真情,為它揮淚不當諷刺。一片赤子心胸,也隻要少年郎的金貴眼淚,方能祭奠。
“殺了昭嵐!”
薑桐一個趔趄。這語斷氣對分歧於常日裡的氣話。
鬼眉現在就想殺了昭嵐。
那是,他的心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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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寢居,牆上還掛著那幅當日在碎玉江上偶遇後,即興而作的硃砂繪卷。銀月照人,長袖善舞。身姿還是那樣美,麵龐,還是那樣昏黃一片,至今也冇法看清。在乎了,歡樂了,走了,空了。這畫捲上的人,曾是一縷仙魂,勾了他的心;然後,那仙魂從畫中而來,叫他滿心歡樂;現在,那縷仙魂走了,隻剩了一幅甚麼也冇有的薄弱的色料,一團恍惚、乾枯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