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遊移了一下，終究怯怯問道：“當年約好了在瀚宇帝都見麵，我未曾踐約而至，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內心始終是怪我的？”
“但是，但是她們終歸是去了的，而我，非論起因如何，倒是始終也冇有去。總感覺欠了你很多，連這一句話也未曾做到，你內心定是不喜的。”
“我出世時，便遭受突變，揹負了滿門的血仇。我的親人，我一個也冇見過，便都赴了鬼域，同我陰陽相隔。是寄父抱著我一起流亡，才保下了我一條小命。但是，虛四歲那年，我爹出去了一趟，返來後重傷在身，卻又被個混蛋在我麵前活活燒死。我曉得我姓甚麼，叫甚麼，卻不曉得我究竟是誰。我曉得我身負血海深仇，卻不曉得我的仇敵究竟是誰。”
“幾歲的時候我就敢同你一起對那妖怪下刀子，另有甚麼會將我嚇住的！”
紅袖聞得她連聲音都變了調，曉得內幕必是沉重非常，恐她改了主張不說，屏住呼吸不敢安慰打斷，隻提著心靜等下文。
俄然又發覺了心頭剩下未去的一片陰雲，囁嚅問道：“那，為何你內心藏著大事也分歧我說？柳煙她們也不曉得麼？但是，為甚麼藍閣主好似甚麼都曉得？”
鬼眉深思很久，歎道：“罷了，奉告你也無妨，你可千萬彆被嚇著了。”
鬼眉公然叫她說得心中一驚。轉而便明白了她的意義，笑罵道：“聰明人可就躺在我身邊呢，真正防不堪防！”
鬼眉冇有搭話。在那之前，她早被人當過了狗，當過了螻蟻，也死過了。隻是爹要她活著，她承諾了的，以是不敢違背誓詞。
鬼眉歎了一口氣，道：“柳煙也試問過我的。不是我同你們隔著，隻是，我曉得的，不能說，能說的，怕是本身也不清楚。至於藍翎，他會讀心，我也瞞不住他甚麼。何況，他也是個常常會自我承認的人，天然另有很多是他本身猜瞭然後認定的。”
“你傻啊！”鬼眉公然很不附和，昂首敲了她一記，歎道，“她們各有性子，各有好處，卻也各有缺點。而你，倒是笑也笑得，罵也罵得；柔起來，是一汪碧水，剛起來，是千年玄鐵；熱忱時，如千嬌百媚的一朵春花，冷酷起來，偏又誰也不能擺盪你分毫。最要緊的是，你是個愛憎清楚，曉得棄取之人。一群孩子裡，你從不與人紛爭，哪怕餓狠了也不去搶食；而殺喬老鬼時，卻唯有你，同我一起下了狠手。”
紅袖心道，她既不是同我隔著，連柳煙她們也不知情，便是不想扳連大師。既如此，必定是藍翎說的要命的大事，那就更得問清楚了。眨了眨眼，乾脆對著她的性子道：“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隻是，倘若你怕扳連人，就更該讓人明白些。你自是聰明的，可天下聰明的人一定隻要你。如果有人魔高一丈，乘你不備，或是先發製人找上了我們。一無所知，無從防備，我們隻要死不瞑目標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