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兒!”

楚南明順勢看向來人,頓時忘了邁步,怔怔地立在原地。背麵幾人也是齊齊一窒,就連池鳳卿也不由停駐了目光。

來人恰是先前的白衣女子。撐著一柄紅色的絹傘,從遠處步步生蓮地嫋嫋走來,如同天涯飄來的一朵淡雲。然後婷婷而立。那麼一身乾淨的色彩,綴著傘上的幾點綠葉,又如一朵白玉蘭在雨中頂風而綻。傘下的容顏,雖無嫣然笑意,卻讓人生生挪不開眼睛。

世人聞言回魂,楚南明更是心中一喜。聽這意義,這女人不但冰釋前嫌,未曾再去計算那逗鳥戲弄之事,還肯讓他們上門叨擾?因而更加滿麵笑意,口舌殷勤地追上去問長問短,一通閒扯。那女人卻不睬他的膠葛,隻顧抱著孩子往前走。楚南明又要給她撐傘,卻被她斜斜一避,碰了個軟釘子。到底是世家教養的公子,再是粗枝大葉、不拘末節,也不會厚顏無恥地死纏爛打,幾番不得迴應,也自發無趣,漸漸落下她兩步間隔,和火伴並肩而行。

一群未曾少見嬌娥美眷的公子,饒是個個滿腹文采,卻都是一時找不著得當的詞句描述麵前的才子,隻感覺往昔所見的那些貴女、蜜斯們的形象,瞬息間紛繁蒙塵,個人灰敗了下去。便是這如畫的山川,也被這一道白影沖淡地失了色彩。

孩子們倒是格外鎮靜,竟都高呼大笑起來,仰了頭頸去接雨水。隻是還冇來得及撒歡兩下,便被各家的大人遠遠罵喊了幾聲,然後打打鬨鬨地一鬨而散。阿誰小兔子樣的孩子人小、腿短,踉踉蹌蹌地跑趕不及,被落在了背麵。

楚南明斜睨他一眼,抽抽鼻子道:“女人家嘛,老是有些矜持的。再說,對她尚未知根知底,本少爺那裡就會無端地生出甚麼彆的心機來!”心內卻道,普通女人家矜持不語,那也是一副嬌羞模樣,或者,不欲同人膠葛,那也要著惱的。這位倒好,既不見欲拒還迎地羞怯之態,也看不出有甚麼不悅,倒是生生地不肯理人,不知甚麼意義。明顯不見拒人千裡,卻又似比拒人千裡還生出股冷意。

隨那女人到了門前栽著兩叢美人蕉的一戶,也不見銅環、鉚釘、大鐵鎖,一扇木門跟著孩子的小手往裡一推,便吱呀一聲開了。出來邁過一方不大的天井便是堂屋,雖是泥地、土牆,倒也打掃得乾清乾淨,桌椅歸置得整整齊齊。牆上刷了薄薄的石灰水,白白一片,立時也讓建材粗陋的屋子亮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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