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來,為了護她全麵,皇叔又何嘗不是以命相搏,現在換了她來,有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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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輦車下至輪椅,由常理公公推入殿中,東離天子一襲黑金袞冕未褪,延前旒珠輕垂:“宣。”
強抑心口疼痛,小臉僵白卻還是挺直了身軀,牙關緊咬:“瓏瑜誓死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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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了這些,便能換回皇叔長留身邊,那便是比落水之事再凶惡百倍的,比殺人之事再暴虐萬倍之事,她瓏瑜,又豈是做不出來?
高位之上傳來的聲音,淡且冷:“和親中山一事,誰同你說的?”
麵前那張清麗容顏,紅唇輕勾,聲音裡亦是帶了淡淡笑意,可就是這淡淡笑意,在經曆了冷宮那極致驚駭以後,叫人頓時不寒而栗,膽戰心驚!
是啊…便是如許,那又,如何…
如此這般已是多說無益,心中情感萬般現在倒是無從梳理,終是輕歎口氣,平淡聲線從高位傳來:“如果不去和親,今後你是何籌算?”
殿下之人本是倔強,聞言倒是身姿一震,麵色已白。
公主昂首,對上高位之上清冷鳳目:“東離近年與中山交際頻繁,近期更是互開港市共通貿易。年前皇叔大壽,中山王命人送來千匹良駒,月前中山王妃誕下皇子,皇叔亦是派了使臣入中山朝賀;加上六國以內適齡皇子當中,隻餘中山國皇太子尚未冊立正妃,如此,東離中山之間剋日多番相互示好之舉,背後之意自是昭然若揭。”
半晌,才聞高出傳來平淡女聲:“適意,本宮容你這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本宮不需求一個推斷本宮心機的奴婢,本宮要的,是一心一意為本宮做事能擔大任的部屬…你,可否做到?”
話音剛起卻被殿下之人打斷,上前幾步,公主微仰開端來,清冷神采不複昔日平常姿勢:“皇叔可否讓瓏瑜先說?”
現在情勢,公主步步為營,如履薄冰,身邊又豈容得了無用之人?而她,從喝下左券酒參與到這統統中的那刻起,便早已是,冇了後路!
未幾,便見一身翠綠羅衣長髮輕綰的公主緩緩行至殿前,屈膝施禮:“瓏瑜拜見聖上。”
那日,重雲之巔,殿門大開的那一瞬,暖風勾亂青絲,春日耀了雙眼,自那重雲之巔望出去,那半隱在遠山雲霧當中的廣袤大地,便是,她的東離。
自冷宮回淩霄殿的路上,適意一起低眉點頭,那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長指刻入掌心,倒是渾然覺不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