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伯勉聽言希奇,隨口問道:“隻開十次?那十次以後呢?”
這一坐下,隻覺渾身痠痛,馳驅一日,雙腿早已麻痹,坐下倒是輕易,再想站起來卻就難了,正要伸手去揉,但見手背上兩條血痕猶新,身上服飾早已被枯枝亂草掛得襤褸不堪,形如乞丐,方纔林中暗淡,本身卻渾然不覺,不慎笑道:“苦中樂兮?樂在平,天作衣兮,如百姓。”忽又想到弧厄,也不知他現在身在那邊,體內的毒是否解了,本身定是估計錯了,從林中一起行來,卻無半點線索,現在早已是迷了路,但見這小溪由北向南而流,泉源定是旻水,隻得沿著小溪往上遊而去,行至旻水河邊再做籌算,想至如此,又是一聲長歎,也不知路途有多悠遠,隨即往小溪上遊方向望去,模糊見到遠處似有水車轉動,心中甚感奇特,暗道:“這荒山野嶺,莫非另有人家?”天氣暗淡,也看不清楚,心下獵奇,用力爬起家來,牽了馬,朝溪流上遊徐行而去。待到走近一看,果然是個竹木造的小水車,被溪水緩緩鞭策著,收回‘吱呀吱呀’的響聲。水車旁還立著一座木板橋,對岸模糊可見一條巷子,伯勉大喜過望,牽馬過橋,沿著巷子行去。
伯勉這才豁然,輕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二十年前……想必你也隻是嬰孩春秋,定不知情。”
又聽伯勉問道:“那園中蘭花都是女人中的嗎?”
聽到此言,伯勉木然,又聽那女子道:“小女子名叫花蠶,是一名孤女,單獨居住在這深山當中,並非公子所想的趙大夫之女。”
花蠶並未聽到伯勉在說甚麼,隻見他在一旁如有所思的模樣,略微感道獵奇,隨即“嗯?”了一聲。
花蠶雙瞳微動,嘴角翹了翹,淺笑回身,一邊往桌旁行去,一邊笑道:“花落十次,便修成正果,化為人形。”
現在月以長空,月色腐敗,映於叢中露水之上,輕風撫過,瑩瑩閃閃,伴著一陣獨特暗香,共染耳目,好不教人醉倒再這秋月之下,春花當中。伯勉邊行邊賞,不自發便來到一座竹板屋旁。但見那屋子木梁竹瓦,兩幅竹窗上均掛著紅色布簾,隨風輕擺,主屋外走廊寬廣如野,廊中桌椅安排,均由竹木刻製而成,竹屋下方乃是一座碧潭,水潭兩旁均有大樹環繞,這屋子便是由數十根大樹為梁腳,剛好吊建在這水潭之上,氣勢清雅奇特,令人歎爲觀止,想必便是那蒔花之人所住。伯勉依著竹樓上到屋前,見廊道兩旁也放著幾盆蘭花,屋外放著桌椅茶具,一旁則掛著個鞦韆,木質千板跟著輕風悄悄擺動,千繩係在屋頂橫穿戴的大樹枝上,枝頭還依罕見些青苔,頂上掛著乾草。伯勉見此,心中暗讚:“不知是如何之人,竟住在這如此清雅清幽之地。”便想上前,去敲開門來,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