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欣喜地看著天子，想再說句甚麼，卻俄然伸手握住了喉嚨，收回悶啞的聲音，兩眼垂垂翻白。
“表姐也不能掉以輕心，防人之心不成無。”顧嫣然低聲道，“再說，另有下頭的侍妾和通房呢。”王嫻或許是個費事的，可下頭那些想往上爬，想擺脫寒微身份的女人，誰曉得會鬨甚麼夭蛾子。
“胡說！”王尚書沉了臉，“側妃是普通的妾嗎？普通的妾有誥命？到時候滿都城的人都看著呢，孟家另有個女兒進晉王府，到時候孟家女兒有嫁奩，我家女兒冇嫁奩，你這是想奉告彆人，我們家不肯奉旨？還是說你看不上晉王府，連個嫁奩都不屑籌辦？”
“姐姐――”孟玫眼圈一紅。她年紀雖小，也曉得做妾不是功德。
齊王妃內心暗罵壽王不知所謂，連話都不會說，大要上卻還得做個好嫂嫂，起家陪笑道：“母妃，四弟年青，不免一時不慎講錯，得母妃教誨，今後必定改了，母妃莫要活力。現在氣候正悶熱的時候，母妃又還要為太後擔憂，須得保重身子。”
孟瑾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無妨的，起碼我還能瞧著珩哥兒下了秋闈。珩哥兒，你切莫為著這事擔擱了了局，必得考中了舉人纔好。”她悄悄歎了口氣，“如許，我才氣放心出門……”
所謂外頭的莊子，是皇上賜給齊王的皇莊，離都城可不近。兩個來月的身孕，坐著馬車顛簸疇昔――那邊的路可比不得都城裡的青石路，平坦寬廣，即便官道也不過是黃土墊成，下了官道，更是坑坑窪窪，走一起顛一起，雞蛋都能顛散了黃兒――這胎會如何樣，就不好說了。
王夫人神采也不多數雅：“這是皇上的旨意，彆說了。”說甚麼也冇用了啊，莫非你還敢抗旨不成？隻是，隻是這個唯唯喏喏的丫頭竟然做了王府的側妃，進門就有四品誥命，而她這個後妻，現在也才隻要正四品的誥命呢。
孟老太爺說著這些話，內心難受之極，不由自主向身邊的孟老夫人看了一眼。琴瑟和鳴，那說的是伉儷之間，就比方他和孟老夫人。孟瑾隻是個側妃，上頭另有正妃呢，如何談得上琴瑟和鳴？千嬌萬寵養大的孫女，原想著嫁個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舉案齊眉伉儷偕老，誰曉得竟然要去給人做側室……
齊王妃悄悄叫苦。她每日有很多事的，不說要服侍齊王討他歡心，不說要入宮阿諛，也不說要四周去與朝中官員的妻女們設法靠近，單說管王府裡那些側妃侍妾們，就不是輕鬆的活兒，誰耐煩還要每天盯著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