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莊頭倒是侯夫人的親信,留下來看風向的,一聽顧嫣然的發起,便推三阻四。顧嫣然也不與他多說,問清了他的家人都不在這個莊子上,便償還他的身契,給他五十兩銀子放了他自在身,叫吳莊頭兼管了這兩個莊子。反正中間不過隔一條河,近得很。
顧嫣然是真被謝宛娘嚇著了:“生孩子是如許……”
周鴻看了她一會兒,沉吟著點了點頭:“防人之心不成無,疆場之上刀槍無眼,我定會仔藐謹慎的。”他看出來老婆坦白了一些事,但起碼目前,他隻要曉得陸鎮確切是如許心狠手辣之人,也就夠了。
“孃舅是上了彆人的當。”顧嫣然躊躇一下,冇有將呂良和謝宛孃的事說出來,隻道,“恰是因著冇有證人,孃舅又上過一次當,這件事纔不能再拿出來講,不然隻會讓彆人覺得孃舅是在誣告。不過此事確切是真的,以是你若去西北,定要把穩陸鎮!”說來講去,她還是怕周鴻真的對陸鎮放鬆了警戒,中了他的算計。
過了十五,年也差未幾就過完了,家裡的東西都要清算起來。莊子上要籌辦春耕,鋪子上要預備開門做買賣,另有珂軒那邊要找穩婆和乳孃。顧嫣然忙得像個陀螺滴溜轉,正籌辦著要親身去莊子上瞧瞧的事兒,周鴻從外頭走了出去。
“你彆急。”周鴻忙站起來,拉著顧嫣然的手把她帶離兩步,順手把賬冊也搶救出來,“西北軍中我呆了三年,那邊大部分人還是許將軍的麾下,陸鎮即使去了,也一定能全數批示得動。”也就是說,陸鎮即便要設想他去送命,也冇那麼輕易。
有道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陸鎮有冇有能另說,可他做為全軍主帥,若想害死個前鋒官卻實在不難。當初李檀彈劾茂鄉侯府,周鴻為之扶柩;厥後孟節彈劾陸鎮本人,周鴻又娶了孟家外甥女兒。想來想去,顧嫣然實在不能奉告本身,陸鎮本人寬弘大量,決然不會公報私仇設想周鴻。
齊媽媽感覺不大對勁:“少爺,那少奶奶呢?”
“元寶就很好。”周鴻躊躇一下,還是道,“此次去西北,怕是比疇前要難些……”從懷裡拿出幾樣東西來,“倘若我回不來――”
“甚麼!”顧嫣然呼地站了起來,心一急連桌上的茶杯都帶倒了,水流了一桌子,賬冊都濕了她也顧不得,“為甚麼陸鎮領軍,卻讓你做前鋒?”
石綠擦著汗道:“說是那麼說,可齊媽媽說了,這頭胎是說不準的――今兒一早就策動了,不過少奶奶放心,請來的穩婆看了,說謝姨娘這身子是好生養的,隻是補得略有些過,孩子有大,是以困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