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不承諾,我冇臉起來,”二姨母就勢抱住薛氏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你姐夫客歲接了兩樁大買賣,要往京都奉上萬匹各式絹帛絲羅,可客歲天旱桑樹葉子都乾掉了,生絲貴得離譜,底子備不齊,眼瞅著四月中就要交貨,你姐夫愁得整宿整宿睡不著……三妹呀,朱家年前已經給了一萬兩銀子的謝媒錢,你若嫁疇昔,他家情願再分擔半數布匹。可你這麼撒腿一走,我們百口如何辦,都要跟著你受連累了。一萬匹布,好幾萬兩銀子,二姐就是砸鍋賣鐵都湊不齊,另有那一萬兩銀子謝媒錢,三妹啊,我們姊妹一場,從小在一床睡覺蓋一床被子,你千萬得幫我疇昔這道坎兒。”
嚴清怡冷著臉道:“初嫁從親, 再嫁從身,我孃的婚事自有我娘決定, 即便我娘拿不出主張,另有我弟弟在,不勞兩位姨母操心。我先見過我娘再說。”
是,親戚家幫手是情分,不幫也無可指責。
公然薛氏看到薛青昊被五花大綁著就亂了陣腳,扯著嚴清怡胳膊不迭聲地問:“阿清,如何辦,如何辦?”說著,眼淚又嘩嘩往外流。
平嫂子微微一笑,“表女人好生勸勸薛娘子,整天唉聲感喟也不是體例。”
二姨母帶著數人氣呼呼地堵住了他們的路,“三妹,你這是甚麼意義?自打你住進府裡,我可虐待過你,吃的是精米白麪,穿的是綾羅綢緞,還撥給你兩個丫環服侍,你是想號召不打一聲就走?”
壯漢道:“小兄弟,扶著你娘,固然往外走,我看誰敢攔?”
薛青昊一聲不吭,對準她圓鼓鼓的肚子,抬腳就是一下。
丫環婆子都嚇得四散而逃,那傻子卻高興得鼓掌笑。
嚴清怡深吸口氣,“娘來時帶了甚麼東西,從速清算起來。”
意義就是要拿薛青昊來逼薛氏就範了。
芳園門口站著位邊幅非常周正的婦人。
蔡如澤驚奇不已,半晌反應過痛來,“啊”大呼一聲,忙不迭地把那半截指頭往上摁,一邊摁一邊嚷,“快請郎中,請郎中!”
薛氏本來被二姨母說得心軟,聽嚴清怡口裡“武瘋子”三字,又想起她親眼所見的那一幕。
外相烏黑的哈巴狗,頭一刻還搖著尾巴嗚嗚地養狗的丫環撒嬌,下一刻就被阿誰傻子抓在手裡。
薛氏倒是隻用了那半隻,再不肯吃。
說著竟然不顧中間好幾個下人,作勢就往薛氏腿前跪。
薛青昊初生牛犢不怕虎,大喝一聲,“想攔我?得看看你們有冇有這個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