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怔住。
話已至此,也算勸戒過羅雁回了,單看他能不能聽得出來。
七爺之以是操心安排,想必是存著示好之心,可現在她已明白回絕了,不該再接管這份美意。
嚴清怡聽得他言語誠心,思及先前阿誰車伕的確無禮放肆,遂應道:“多謝七爺美意,”屈膝福了福,考慮會兒,又道:“趁便請七爺轉告先前的羅二爺,今後切莫再如此魯莽,行事前三思為好,獲咎我一個民女事小,可如果獲咎達官權貴就不會如許等閒告結束。”
看上去有些寒酸。
這如何能夠?
先前的車伕跟保護像粽子般五花大綁著, 嘴裡塞了破布,正哼哼唧唧地掙紮啊。
嚴清怡躊躇不決。
而一股腥甜從心底噴湧而出,堪堪擠在喉頭中。
“謝七爺,”嚴清怡如蒙大赦,底子不敢昂首去看七爺,拔腿就往外走,直到出得廟門,才長長舒口氣,哈腰拍去了羅裙上的灰塵,又將帷帽放下。
她一雙美目本如山間小溪清澈溫婉,此時卻仿似千年寒冰,從裡到外都透著徹骨的冷意。
這時七爺也自廟裡出來,臉上仍然是清潤儒雅的含笑,“嚴女人快些趕路吧,時候已經不早,彆錯過打尖歇晌之處。”
壯漢已將擋路的馬車移到一邊,留出條可供車輛通過的窄道,而遠處, 模糊傳來車輛的粼粼聲, 明顯有馬車正往這邊走。
先前阿誰身穿土褐色裋褐的濃眉大眼的壯漢,咧嘴朝她笑笑,麵相看著嚇人,態度卻很恭敬。
不過,羅雁回是他的侍從,這筆賬算到他頭上也無可厚非。
嚴清怡大吃一驚,中間的春蘭跟冬梅更是驚詫地張大了嘴。
她的手生得都雅,苗條白淨,養過這半年,手上的細刺早已褪去,而是變得細嫩柔滑,加上手背四個淺淺的小肉渦,非常敬愛。
猛側頭,瞧見中間被五花大綁的車伕,頓時想起剛纔聽到的話,上前問道:“是誰說我要去東昌府?”
嚴清怡上了馬車,馬車奔馳而去。
聽聞此言,七爺腦中有半晌的空缺,緊接著便好似從九霄雲彆傳來細細的聲音,“心有所屬……結為伉儷……”聲音愈來愈近,愈來愈響,震得他幾近不能呼吸。
中間一人從他嘴裡取出布條,車伕開口,“周管家雇車的時候就說定了的,把女人送到東昌府。莫非女人要去彆的地兒?那可跟我冇乾係,我隻按主家要求行事……如果女人讓那些人放開我,女人說上哪兒就上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