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報酬刀俎我為魚肉,又能說甚麼?
七爺捧起茶盅,手指無認識地摩挲著杯壁上豔紅的雞冠,忽而手一歪,茶水溢位來,濺到七爺錦袍上。
七爺死死地咬住牙關,雙手扶住沾滿灰塵的窗台,安靜半晌,才淡淡道:“你去吧。”
中間一人從他嘴裡取出布條,車伕開口,“周管家雇車的時候就說定了的,把女人送到東昌府。莫非女人要去彆的地兒?那可跟我冇乾係,我隻按主家要求行事……如果女人讓那些人放開我,女人說上哪兒就上哪兒。”
嚴清怡恍然,內心更加憤激。
他早知嚴清怡對本身疏離而防備,原想隻是因為職位高低有彆,冇想到竟然另有前次的曲解。
本來此中另有這一段啟事,可她往年不知賣出多少杏子去,從冇傳聞有人吃了腹瀉的,定然是羅雁回彆的吃了分歧宜的東西,倒把這筆賬算在她頭上。
這如何能夠?
七爺內心微微刺痛,話語更加柔了幾分,“前次之事,我向女人賠罪,是我馭下不嚴。此次也是偶爾傳聞福茂車行的車伕不鐺鐺,為表歉意纔出此下策,不成想又驚嚇了女人。我對女人並無歹意,跟從的幾人也都是特地遴選出來的,女人孤身行遠路,還是求個安妥為好,請勿推讓。”
七爺之以是操心安排,想必是存著示好之心,可現在她已明白回絕了,不該再接管這份美意。
嚴清怡點點頭,往路邊走兩步,愣住,轉頭再對七爺福了福,“多謝七爺。”
“謝七爺,”嚴清怡如蒙大赦,底子不敢昂首去看七爺,拔腿就往外走,直到出得廟門,才長長舒口氣,哈腰拍去了羅裙上的灰塵,又將帷帽放下。
嚴清怡屈膝福了下,淡淡問道:“七爺有事?”聲音冷酷而疏離。
一個女人家半路被人搶了,或者途中換了車駕,很輕易傳出不好的風聲。
青柏在地盤廟門口等著,見她出來,恭聲道:“女人請往前麵馬車就坐,前麵的放著行李。趕車的車伕姓秦,女人有事固然叮嚀他。”
七爺目送著滾滾灰塵中,車輛的影子漸行漸遠,冷靜地上了本身的馬車。
如果換成魏欣或者何若薰,他敢這麼大剌剌地對待她們?
嚴清怡躊躇不決。
因為要趕路,又怕著人眼目,嚴清怡冇穿那些標緻衣衫,而是穿了在濟南府穿過的舊衣。裙子便是那條湖水綠的八幅羅裙,先前嫌長把底下捲了道寬邊,這會兒把寬邊放下來,恰好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