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不管是去豐台還是田莊,老是跟著蘇氏一道,用的是府裡車輛,身邊連丫環帶婆子另有隨車的小廝,總得有十幾人。
嚴清怡每天忙著清算東西,對此全然不知。
她來時,柳條箱籠輕飄飄的隻裝了一半,現在東西多了些,卻還是不滿,隻待把那摞衣裳塞出來,箱子才密密實實地塞滿了。
說完,見婆子將箱籠抬了出去,也便收起帕子,攥住嚴清怡的手道:“時候不早了,彆誤了吉時。”與蔡如嬌一道送嚴清怡出門。
嚴清怡摸摸懷裡硬邦邦的短匕,扶著春蘭的手上了馬車。
期間何若薰打發人送信來,說何夫人臥病在床,實在脫不開身送她,請她包涵。來人還帶了一隻海棠木匣子,說是何若薰給的程儀。
冬梅怯生生地說:“我聽著車伕如何惡狠狠的,有點可駭,會不會路上動甚麼壞心機?”
緊接著,內裡傳來清脆的馬鞭聲,嚴清怡隻感覺身子一震,馬車朝前馳去。
嚴清怡紅漲著臉穩住身子,就聽車伕的聲音,“諸位爺,能不能讓下路,容小得疇昔。”
嚴清怡笑一笑,“我聽姨母的”,揚聲叮嚀春蘭翻開箱籠。
“爺, 驛站人多口雜,不如再往前走一段, 尋個妥當之處說話。”青鬆建議。
聽到車伕問話,自前頭馬車車旁繞出個濃眉大眼的壯漢來,粗嘎著聲音道:“老哥稍等半晌,我這車輪子鬆了,等上緊以後立馬讓路。”
“婦有長舌,唯厲之階”意義是愛挑釁是非的女人,會導致亡國之禍。說得是周幽王的王後褒姒。
嚴清怡俄然有些發急,前後兩世,她向來未曾一小我趕路。
言外之意,他籌算一起疾走直到中午,中間不會歇腳,如果有人內急就奉告他。
夜風吹動石榴樹,枝椏搖擺不斷,映在帳簾上的黑影也張牙舞爪地動個不斷。
大姨母沉聲對車伕道:“我家老爺在兵部武選司當差,路上如有難堪之處,固然報上我家老爺的名諱。”
嚴清怡本想辯白幾句,轉念一想,明兒就走了,何必找這些不痛快,冇回聲,隻屈膝行個禮就出來了。
春蘭悄悄將窗簾掀了條縫。
嚴清怡內心腹誹,人都是話說得好聽,如果姨母親生的女兒碰到此事,姨母還會置身事外不成,姨父還是會把表姐趕出去不成?
春蘭笑道:“冇事兒,我們是官眷,又不是平頭百姓,他們不會膽小妄為。再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如果出事,老爺太太必定會找車行計算,這筆賬遲早算到他們頭上……他們就隻是鹵莽了些,言語上不好聽,一定有膽量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