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怡肚子不疼,就是有點漲,首要還是夜裡冇睡好,頭暈暈沉沉的,等喝過紅糖水乾脆蒙著被子睡了一覺。
剛寫完信,蔡如嬌拿著一封信過來,“三姨母寫給你的,一起寄過來的。”
嚴清怡歎口氣。
倒是略過了她在魏家落水,以及被雲楚青用房中藥算計之事。
可他不該擅自去拿薛青昊的東西。
看字體就是林栝所寫。
他牽她的手,方纔觸及就著火般縮回,他笨拙地安撫她,由著她俯在他胸前抽泣。
信上,林栝隱晦地提到,“百戶是世官,可容兒孫世襲或者替職。”彷彿在表示著甚麼。
嚴清怡忙要起家,大姨母攔住她,又盯著她神采瞧了瞧,“夜裡冇睡好,肚子疼不疼?我已經叮嚀廚房煮紅糖水,熱熱地喝上一大碗就舒暢了。”
嚴清怡強笑著點頭,“冇事兒,冇感覺發熱,就是懶得轉動。”
正值春暖花開, 桃花開過梨花開,緊接著杏花會開,明天大師還籌議說趁著氣候和緩到京郊踏青,或者到魏家田莊住兩天。
此時,街上已經傳來二更天的梆子聲。
淚眼昏黃裡,麵前彷彿又呈現他的身影,北風吼怒的大朝晨,他穿件薄弱的靛藍色裋褐帶著薛青昊去晨跑;夏季熾熱的午後,他還是那身靛藍色裋褐,冷靜地站著街旁的樹蔭下。
不問自取便是偷,小時候便偷偷摸摸的,今後如何成得了大器?更何況薛青昊纔是他真正一母同胞的兄弟。
嚴清怡極其安靜地接管了, 蔡如嬌卻很愁悶。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再醒來,床前站了個穿戴蜜合色杭綢褙子的少女,正笑眯眯地盯著她看。
嚴清怡翻來覆去睡不著,隻感覺胸前那隻玉扳指仿似被火灼般,熱熱地熨貼在心窩處。
大姨母長歎一聲,“送歸去不可,這半年往家裡下的帖子, 回回都是衝著她。特彆是淮海侯家跟何總兵家的女人, 好得跟親姐妹似的。她如果送歸去,今後誰還上門?”頓一下, 無可何如地說,“先前對阿清挺放心,感覺她慎重識禮,倒是擔憂阿嬌咋咋呼呼的, 怕她多事。冇想到竟是看走眼了。該費心的不費心, 不該費心的也冇見張狂到那裡去?”
“你不是也幫我罵她了嗎?”嚴清怡親熱地挽著她的手,“我也不是膽小,就是虛張陣容,不能被她們嚇倒。再說,在場的人好幾個瞧見了,就是郭蓉不講理。”說著又歎,“可惜我那裙子,沾了油底子洗不出來,才方纔穿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