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一點一滴走馬燈般閃現在麵前,相思便如這濃厚的夜色,一點一滴地腐蝕了她,包抄了她。

信上,林栝隱晦地提到,“百戶是世官,可容兒孫世襲或者替職。”彷彿在表示著甚麼。

第二天天然冇能起得來,直到春蘭出去叫她起床,嚴清怡才迷含混糊地展開眼,而身子懶洋洋地倦怠得難受。

嚴清怡抓把銅錢謝過孫婆子,把林栝的信藏好,先翻開薛青昊寫的。

嚴清怡本是合衣躺著,便下床披了件比甲,問道:“如何想起過來了?”

讀到此處,嚴清怡麵上一紅,彷彿看到林栝冷峻的臉上略帶對勁的笑容。

她不想讓林栝替她擔憂。

而想起林栝說捨不得穿那身衣裳,又感覺心傷。

可軍功都是按著人頭算的,信上輕飄飄地說他殺死數人,可當時景象還不知如何凶惡呢?

嚴清怡定定神又往下看。

正值春暖花開, 桃花開過梨花開,緊接著杏花會開,明天大師還籌議說趁著氣候和緩到京郊踏青,或者到魏家田莊住兩天。

魏欣笑道:“你但是申明大噪,連皇後孃娘都曉得了……前天我們在大帳篷裡坐得席,散席以後萬皇後留我娘問話,正巧有個女官過來稟報此事。”轉頭看一眼蔡如嬌,樂嗬嗬地說:“七爺也在……”

信上三言兩語寫了他的平常,然後就對嚴青富和嚴青旻破口痛罵,特彆罵嚴青旻忘恩負義,現在跟嚴青富好得跟親哥倆似的,還趁著家裡冇人,偷偷跳進東四衚衕的宅子裡偷東西。他的羊毫和墨錠少了一大半。隔壁老嫗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兩人的邊幅。

嚴清怡強笑著點頭,“冇事兒,冇感覺發熱,就是懶得轉動。”

窗子留了條縫兒,東風從窗縫絲絲縷縷地鑽出去,不冷,隻是微涼。

想起明天郭蓉頂著滿頭蛋花的場麵,蔡如嬌忍不住“哈哈”大笑,笑過以後,兩眼閃著星星看向嚴清怡,“你真行,今後我叫你表姐算了。你是真大膽,還敢使喚侍女請皇後,換成我必然不敢的,我就是個慫包。”

跟他一樣,也是細細碎碎地寫,寫她結識了老友,寫她替斑斕閣做衣裳,寫她在桃花會上把魚湯潑在郭蓉頭上。

再醒來,床前站了個穿戴蜜合色杭綢褙子的少女,正笑眯眯地盯著她看。

朝看天氣暮看雲,坐也思君行也思君。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細細碎碎寫了很多瑣事,到開端,卻還是半句詞,“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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