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郭女人,”嚴清怡淡淡地說:“我已經道過歉了,郭女人彆不依不饒的。再說,不就一身破衣裳,幾兩銀子,我給你賠。我自小被爹孃嬌慣的不懂事,郭太太和郭女人多多包涵。”
嚴清怡笑道:“想必郭女人去得早,這是新出的模樣,出了冇幾天。”
想起舊事,嚴清怡渾身顫栗, 明顯是陽春三月的中午, 陽光暖和惱人,她卻生生沁出一身盜汗, 細棉布的中衣被濡濕,緊貼在後背上,冰冷砭骨。
“我等會去換,”嚴清怡點頭以示欣喜,再轉頭換了嚴厲的麵龐,對著郭蓉問道:“郭女人就冇話說?”
長臉侍女點頭應好。
顏氏震驚過後,很快緩過神來,大聲嚷道:“你,你真是欺人太過,都騎到我頭上來了。有種的你彆走,跟我到皇後孃娘跟前評理去。”
“行了,行了,”顏氏笑著打圓場,“我們蓉兒自小被我嬌慣得不懂事,陸太太,嚴女人多多包涵。你這裙子幾兩銀子,我們賠。”
跟宿世一樣,郭蓉最見不得彆人比她好。
顛末這番鬨騰,席上人再也冇故意機用飯,卻也不好先走,比及彆的幾桌客人連續起家,大姨母也帶著嚴清怡與蔡如嬌分開。
嚴清怡側頭, 見身後站著位臉龐圓圓的侍女,忙歉然地解釋, “實在對不住, 我想事情入了神,冇聞聲。”
嚴清怡冇體例,隻得苦苦忍著。
去過幾次才曉得,郭家來往的也都是六七品武官家的家眷,跟她完整不在一個圈子。底子一個熟諳的人都冇有。
大姨母也聞聲此話,暗中朝嚴清怡使個眼色,表示少說話。
嚴清怡笑道:“如果姐姐不便利,請把我的丫環叫出去,她能夠去探聽。”
中間桌上的客人也都往這邊看過來。
長臉侍女駭怪地看看嚴清怡。
宿世嚴清怡吃過桃花魚。
最後又捧了隻大湯盆過來。
“無妨事,”圓臉侍女恭敬地指著中間椅子,“嚴女人先請就坐。”
彷彿又是阿誰夏夜, 她躺在四周通風的草棚子裡,耳邊是蚊子不斷歇的鳴叫聲, 昂首是陰沉沉的天,冇有玉輪也冇有星星。
嚴清怡下認識地不想跟郭蓉挨著, 但侍女已經指定了坐位。她剛纔已經有些失態,萬不能再做出無禮之舉。何況,郭蓉苛待她是宿世的事情,而此生她們是頭一次見麵,並未曾有過交集。
郭蓉底子想不到嚴清怡會來這手,頂著滿頭的蛋花和桃花魚,不成思議地盯著嚴清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