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用去多少光陰才練就這一筆字?
七爺也想到這點,淺淡一笑,“有勞公公。”
隨在七爺身後,仍回到廳堂,抓起剛纔放在桌上的護膝,便要辭職,忽聽得七爺清清冷冷地問:“那忠勇伯多大年紀,長成甚麼模樣,家中有何人?”
七爺本要回絕,抬眸瞧見範大檔臉上的體貼,改口道:“好吧。”
七爺笑笑,“那就是上馬能揮劍斬敵首,上馬能運筆草兵法了?朝中能有此棟梁,實乃萬晉之福。”
範大檔忙行個禮,恭聲問道:“外頭正刮北風, 七爺如何不披件大氅?”
範大檔想想也是,又問:“要不尋幾隻鸚哥或者畫眉鳥過來?奴婢傳聞有金剛鸚哥最特彆巧,還會背唐詩,掛在廊簷下,也能給七爺解個悶兒。”
七爺剛喝完藥, 正站在廡廊下沉默地望著那片蒼翠鬆柏林發楞,瞧見範大檔的身影, 慘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綻出一絲含笑,“公公如何有空過來?”
七爺怔怔地瞧了半晌,伸手悄悄拂過她的臉頰,停在她水潤的雙唇上,隻這一瞬,體內好似氣血翻滾,喉間模糊有腥甜的滋味,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咳嗽。
如果能遂了七爺的心願就好了,但是這事兒又不能強來,強扭的瓜不甜,反而讓七爺內心更不舒暢。
可七爺這台閣體卻在剛正光亮中更加了幾分秀潤圓融。
七爺淡然一笑,“這方劑是前天剛換的,周醫正和韋太醫秦太醫一同考慮製定的,先吃上七天再說。”
範大檔緊隨疇昔。
七爺悄悄咳兩聲,飲幾口茶,笑道:“這倒簡樸,先讓他們把田產報上來,按著爵位品級分彆祭田,國公可湧有兩千畝祭田,侯爵次一等一千五百畝,伯爵再次一等,一千畝祭田,這是能夠免了稅收的,其他地盤再征田產稅。如有漏報瞞報的地盤,儘數收歸朝廷。其他官員也都按品級各有豁免,再那些有秀才孝廉功名的,各自不等。我都一一列出來,以供皇兄參詳。此事乾係到百姓百姓江山社稷,還請公公在皇兄麵前促進此事。”
這幾位可都是太病院的聖手,再換還能如何?
範大檔再度感慨,將冊子謹慎地塞進懷裡,低頭應道:“七爺折煞奴婢了,這本是奴婢分內之事。”
羅閣老因為羅雁回的原因,必定會附同七爺。
說罷,起家往西次間走。
小像畫得恰是做小廝打扮的嚴清怡。
墨發高高地束在頭頂,隨便地用布條綁著,髮梢垂在肩頭,有些許飄散在臉旁。巴掌大的小臉純真稚氣,大大的杏仁眼裡水光瑩瑩,看上去楚楚動聽,可眸底又清楚藏著一絲絲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