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過了多久,周穩婆再度出去,細心地洗潔淨手,伸到毯子裡試了下,然後濕漉漉地拿出來,謹慎翼翼隧道:“開了四指半,能夠生了,王爺臨時出去避一避吧。”
七爺搖點頭。
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麵對著即將遠行的父母,儘是不捨。
架子床安在背風處,上麵支著淡綠色的綃紗帳子,帳頂分外縫了塊紅色素絹,素絹上繡著個手持蓮花的白胖男嬰。
七爺情不自禁地俯身咬上去。
隻是他的性子卻不成愛,反而有些冷酷。
嚴清怡想著不消急,可她內心還是莫名地嚴峻,另有些驚駭。
新月看到他衫子裡外反了,想說又不敢說,忙指著兩個小丫環道:“你去叫辛姑姑,你去奉告穩婆,說王妃肚子痛,怕是策動了。”
七爺低頭,瞧著她小臉有些發白,而腦門上滿是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子,不斷地順著臉頰往下滑。
七爺已經請了兩個穩婆,都住在府裡,一個姓週一個姓吳。穩婆奉告她女人頭一胎出產,少說也得疼上三五個時候。魏欣也說過,她從早上開端陣痛,一向到入夜才生下孩子。
七爺心中綺念頓消,手指撫著她圓滾滾的肚皮,“那裡疼,我給你揉揉,是不是生蓮子吃多了?”
嚴清怡悄悄地看著他笑。
聽聞康順帝與萬皇後駕到,嚴清怡急著要換衣賞,七爺勸住她,“你固然躺著,我去跟稟明皇兄。皇兄跟皇嫂大半是來看潤兒的,你不消跟著忙乎。”
萬皇後又抱著楚潤細心看了個夠,纔跟康順帝一道分開。
七爺接過,先一口口喂著嚴清怡吃了大半碗,直到嚴清怡吃不下,他把剩下的一碗半儘數吃了,這才飽足地放下碗。
幸虧,不過痛意不過數息就消逝了。
七爺心頭一緊,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兩步。
嚴清怡愣住,低低道:“昶安,我冇事兒,就是累得很,渾身冇有力量,待會兒你得幫我擦把身子,都是汗。”
七爺受不住桂花的甜香,荷花倒是無礙。飲得半酣,喚船孃摘來數支含苞待放的荷花並兩支蓮蓬。
萬皇後得知七爺生了個七斤多重的胖小子,樂得內心開了花。
“不是,”嚴清怡搖點頭,“肚子痛。”
內裡已是暮色四合,廊簷下掛了兩盞大紅燈籠,透出喜慶的紅光。
七爺就著他的手看了眼。
七爺定定神,正要走疇昔問鄭太醫,就聞聲產房傳出“啪”的一聲,然後響起宏亮的嬰兒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