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看著薛氏的神采,心中發冷,情不自禁朝青紋看去。青紋悄悄對她點頭,又低頭對薛氏說:“夫人,二公子和三女人的婚事都訂下了,三公子那邊……”
聽到這件事,薛氏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了。她已經聽沈倫說,沈滄已經有了人選,恐怕還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她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著。雲居雁讓她幾次得勝,她已經深切檢驗過了。將來,等沈君儒的老婆進門,她必然要做好更充分的籌辦。最首要的,必然不能讓她們聯手。
“夫人,如果至公子和三公子本來就反麵,那您就不必擔憂了。”青紋小聲建議。桂嬤嬤聞言,再次朝她看去。一向以來青紋都很少替薛氏出主張。她心中非常奇特,卻也不好當著薛氏的麵扣問。
薛氏天然曉得這個事理,但沈滄一貫對他們兩兄弟看得很嚴,沈君儒又喜深居簡出,少言寡語。她很難教唆他們的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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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並不同意薛氏在楓臨苑對雲居雁脫手,畢竟那邊是沈滄的處所,薛氏對那邊的人事並冇有太強的節製力。可她不過是個奴婢,又方纔被主子思疑她的忠心,現在她那裡敢多言。看薛氏胸有成竹的,她隻能禱告此次能順利過關。
“既然你巴不得我早些離家,那我明日一早就走,你幫我隨便拿幾件衣裳,我先出去一下。”他用心用打趣的語氣說著離彆的話。
“夫人,奴婢聽到一件事。”她對著薛氏私語了幾句。
待薛氏進臥房安息,桂嬤嬤在廊下拉住了青紋,陳述道:“你一貫很少替夫人出主張的。”
一根琴絃斷了。手指的生疼讓蔣明軒回過神。他低頭看去,就見中指的指尖滴下一滴殷紅的鮮血,落在了烏黑的琴身上,染紅了潔白的琴絃。他拿出帕子,擦去了琴絃、琴身的血跡,這才用手帕捂住了中指。
沈君昊再次停下腳步,錯愕地看著他的行動。冇有人見過心浮氣躁的蔣明軒,更冇有人看過他拿瑤琴出氣。他不自發地停下腳步,卻見蔣明軒深吸了兩口氣,複又彈起了之前的曲子。
肖媽媽咀嚼著她的話,看著她的背影,如有所思。她親眼目睹青紋在短短幾年內從二等丫環升為一等,最後成了主子的親信,現在眼看著她頓時就能擠掉桂嬤嬤,成為薛氏最信賴的人,她必然要想體例抱住她的大腿。
“啪!”
沈君昊出了郡王府,騎馬直奔昌邑伯府。泰州陸家也是王謝世族,陸航又與蔣明軒交好,京中很多人都熟諳他。他雖管不了他對雲居雁的豪情,但他日日在茶館坐著,呆呆望著樂器鋪子,如果被功德者發覺到了甚麼,隻會讓雲居雁尷尬,乃至有損她的名譽。他要在臨走前先把這件事扼殺在抽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