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走上前來,對天子道:“父皇,之愷既要歇息,便讓他溫馨的歇息吧,我們歸去便是了。”
之愷的確是倦了。這大半日都未曾安穩,方纔又衝動的說了那麼些話,更加感覺昏昏沉沉。遂垂垂合了眼,一心想要睡去。但是剛要睡著時,卻俄然一個激靈,不知怎的又想起天子方纔說了明日要帶他回宮的話,頓覺心煩意亂,一時竟胡思亂想起來。
“袁芳芳,”他緊一緊她的手,黯黯道,“我明日……要回宮了。”
正在這時,安伶卻排闥出去了。
他句句話都是在說給安伶聽。但是落在之愷眼裡,卻隻見天子一心護著太子,一時心傷難過,隻覺本身病中無能,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更加氣得連眼眶都紅了。
之愷也不睬睬,身子一縮便蒙到被窩裡,將全部臉都捂了出來,悶在裡頭甕著聲音道:“你們都歸去吧,我想歇息了。”
也不過就是私底下叱罵一通,然後設法將此事袒護疇昔吧。
太子哭笑不得,連連點頭,“你這是……甚麼比方?”
“是……兒臣……是冇有資格統帥全軍,兒臣也不奇怪。父皇看得上誰,愛叫誰去,便叫他去罷……兒臣再不碰這吃力不奉迎的事兒……還不可麼……”
聽他俄然出言無忌,一屋子的人都不由愣了。皇後忙揭了他的被褥去看,卻見他兩眼緊閉,一張臉通紅,嘴唇還在動著,彷彿還在說些甚麼。皇後從速伸手去探他額頭,發明又燒得燙了,方知他定是迷含混糊的,隻覺得天子他們都走了,才胡胡說了這麼些話。皇後又急又心疼,忙不迭的命人煎藥拿冰袋,以助他退熱。
太子愣了愣,口氣卻還是平和:“我隻是來看看你。”
他擔憂的是他本身。天子一早已對貳心生嫌隙,現在又在這件事上思疑他;且另有之前,他在之愷身邊安插眼線的事也被天子曉得了……這樁樁件件的,合起來細細一想,還真真是有些可怖了。
天子知他病中軟弱,本身這幾句話……約莫是說得重了。想了想,便也上前來籌算和緩幾句,手剛要揭開被子,皇後恰好又在旁勸了一句:“你不要這麼想,你哥哥如何會做如許的事情。你父皇必然會查清楚,好還你一個公道。”
天子表情也是沉重,一時隻站著不動。
……
之愷死死盯著他,“你敢做,卻不敢當麼!”
“不必費事了。”天子在旁聽了,便也冷冷道,“朕方纔問過了太醫,之愷傷情已經穩定,朕明日便會派人接他回宮。之愷在府上打攪這些日子,讓小妹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