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又問:“在外頭可還風俗?”
皇後見他亂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由得哭笑不得,隻抓了他坐返來,反問道:“那你但願是誰?”
之愷內心明白了七八分,順手撿了一個來,隻見那錦盒上都附有精雋譽帖。潔白的卡紙上,工工緻整的謄寫著送禮人的姓名、官職等資訊。
他點了下頭,“多謝父皇體貼,兒臣在外統統都好。”
隻天子一貫是那緊密多疑之人,之愷才一出來,他立即便發覺有異。比起晚膳時的安閒輕鬆,現在的之愷,麵上瞧著貌似還算劃一,但是神采中模糊透出幾分戾氣,眼圈竟也有些紅紅的。天子遂號召他到麵前來,細心看了看,更加皺了眉頭,問道:“你如何了?”
那小寺人聽他語氣不善,忙一疊聲的應了,喏喏退下。隻他一出了大殿,便左顧右盼,見四下無人,遂一溜煙兒的竟拿了牌子出了宮,直往袁光正府上跑了去……
之愷乍聞聲天子來了,方發覺殿內已是一片狼籍,一時也慌了陣腳,從速命人前去拖住。又忙著自行清算了衣服頭髮,確保容色無異,深吸了兩口氣平複情感,這纔敢走出來,到正殿拜見天子。
之愷沉吟了斯須,正要說話,卻聽外頭通報說天子下朝返來了。之愷一聽,趕緊從皇後身邊撤走,端端方正的迎上去與天子跪禮問安。天子落了座,他尚且垂手遠遠站著。天子無法,隻得再命賜坐與他,他這才搬了椅子,往一旁坐下了。
之愷躊躇半晌,隻得問道:“都是些甚麼人?”
他抄起桌上的硯台一砸老遠,將中間那寫了一半、本要呈給天子看的軍報,也不分青紅皂白的撕了個粉碎。驚得外頭宮人紛繁來看他產生了甚麼事,他命人關了門,一個也不準出去。摔摔打打的連續宣泄好一會兒,忽聞聲外頭寺人拔高了聲音,隻報“皇上駕到――”
天子也冇想要拆穿他,便讓他在中間先坐下。隻之愷這會兒一沉著下來,見天子有話要說,卻不免又謹慎謹慎起來。隻站著道:“方纔晚膳,父皇未曾多言。現在特地又來看兒臣,是否有話要伶仃對兒臣說?”
之愷也曉得天子已經看出了甚麼,亦趁天子打量他時,絞儘腦汁的考慮應對。這廂天子一問,他立即便將方纔想好的話對答如流的說了出來,隻道本身正在寫軍報,但因文辭荒廢,不時卡殼,這才表情不好如此。
之愷聽得正對勁,誰知天子話鋒一轉,隻道:“拿來朕看看吧,到底是那裡卡了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