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仍讓他坐,點頭道:“冇錯,父皇想說說你的事。”
之愷追悔莫及,隻得道:“寫不出來,一時活力就撕了。”
他便垂下眼瞼,輕聲道:“兒臣……並冇有甚麼事,值得父皇如此上心。”
之愷內心明白了七八分,順手撿了一個來,隻見那錦盒上都附有精雋譽帖。潔白的卡紙上,工工緻整的謄寫著送禮人的姓名、官職等資訊。
皇後實在聽不下去,便找了個由頭欲將天子打發走。天子多麼明白之人,一聽便知是在攆他,心頭不是個滋味,一時也不肯分開。皇後遂笑道:“之愷在這裡一上午,一向另有說有笑,你這一來,他就冇法好好說話了。如許吧,先傳午膳,我們坐下來一起用了……晚膳也一起用;中間這段時候便留與我和之愷再說說話。如此,也不至太蕭瑟了你,如何?”
小寺人怔了怔,手一鬆連禮單也滑落下來,回過神來倉猝撲到地上,嘴裡說著“主子該死,這就去退”如此。
“之愷……”
之愷沉吟了斯須,正要說話,卻聽外頭通報說天子下朝返來了。之愷一聽,趕緊從皇後身邊撤走,端端方正的迎上去與天子跪禮問安。天子落了座,他尚且垂手遠遠站著。天子無法,隻得再命賜坐與他,他這才搬了椅子,往一旁坐下了。
之愷趕緊道:“我與母後想的是一樣的,我也捨不得母後。”
之愷接也不接,冷冷道:“誰讓你們收禮的?都給我退了。”
“不,不不!毫不是……”之愷隻覺百口莫辯,一時好不焦急,又迫不及待的想要曉得,隻纏著皇後連聲道:“母後,母後,不要再逗我了!到底……到底是誰啊?”
天子那裡會信,便笑道:“朕看過你寫的軍報,層次了了,邏輯清楚,乃是可貴的簡明利落。不似有些文臣那般,熱中堆砌辭藻,作無端的冗餘鋪陳……”
他實是委宛的回絕,語氣既客氣又疏離,比起先前在皇後宮裡時那般熱絡,幾近是判若兩人。
直到之愷皺眉瞥他一眼,他方陪笑兩聲,謹慎翼翼的摸索著道:“另有……吏部……袁大人。”
而之愷這頭,情感便有些不好了。那寺人一出門,他越產生起氣來,連連罵道:“這些傢夥也真是好笑,我現在領兵疆場,又未曾涉足朝政,奉迎我有何用?”抬足往那堆錦盒狠狠一踢,煩躁道:“能退的都去退了,實在退不掉的,抬出去給兄弟們分了!”
“這……”之愷有些啞口,煞有介事的想了半天,才如茶壺裡倒餃子普通,吞吞吐吐的說道:“實在……倒也……冇……甚麼……特定的……甚麼……人……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