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卿嗣意味深長笑笑,手扶著文若腦袋,甚是對勁,嚴厲說道:“火併期近,就在明日。”
說罷,文若自語道:“這姐姐好生和順,我本覺得她是逼於無法,現在倒像是傾慕於我。我若隻顧身份家世,倒是有些薄情寡義了。”文若常日與母親相處,隻覺天下女人皆如母親楊氏那般外冷內熱,沉寂內斂,峻厲肅人,與本日所見,倒是大大分歧。
“不可!現在就背於我聽。”
文若聽後,心唸叨:“刺身之事連我本身都不知情,今後若與依墨同床共枕,遲早被她瞧見,到時候隻盼不要驚嚇她纔好。”文若不明以是,微微點頭表示。
文若的話真是說到依墨心眼裡去了,短短幾句生兒育女,就說得依墨醉不能醒,遠勝美酒催情。依墨也不再言語,方纔的惶恐委曲瞬息間便迷離失散,渾身毫有力量,酩酊酣醉似的靠在文若身上,掀起床被,將本身捂得嚴嚴實實。
都護府與長史聯婚之夜,在平和完竣貼滿喜慶的長史府中,久違的鐘聲緩緩響起,文若心中不寧,扔下酒水,從長史府的後花圃繞過,進入祠堂。公然,祠堂深處一道身影背對大門,麵朝燭火,恰是父親陳卿嗣。
文若傻笑半晌,喜極而泣點頭道:“母親談笑了,這曲家蜜斯名揚百裡,自是很美,兒子生在長史府中,多少也見過些世麵。實在,兒並不在乎這樁婚事,隻是一年半載下來,母親父親都未曾共處,本日可貴一聚,雖在都護府中,但也圓了兒一樁苦衷,兒一時亢奮,乾脆就允這婚事了,待到婚慶日子,我與父親母親又可團聚。”
“自秦漢以來,我中華士子獨尊孔孟,然六詔之人不識孔孟,獨仰天師,以書聖王右軍為尊。中原之人多將此物保藏於私,身後入墓,永久獨享;而六詔之人視其為道,從不買賣,隻送於心中至尊至敬之人,曲大人與六詔乾係密切,是以,老奴妄自猜想,這份大禮天然是六詔之人所奉於曲多數督之物。”
“海馬葡萄鏡。”
“那就是說,這的確是王右軍真跡?”文若悸動道。
楊氏麵色凝重道:“好,好,我兒懂事,比你那父親強出百倍。”
“婚娶之事,都是你父親做主,你與依墨女人庚帖不相剋,黃道穀旦也曲直大人欽定,明日長史府的聘禮送入都護府,你與依墨女人隻需互遞紅綠書紙,這婚事就算定了,你隻需記著,不要背後刺身之事告之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