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認得。”丘忠鶴擲地有聲道。
自打文若醒事起,父親每年都要於正月拜訪西寧王府,因為西寧州距交州相隔千裡,路途悠遠,車馬難行,文若對此是印象頗深。西寧王府高低對文若父子二人甚是尊敬,接待尤嘉,父親每年都要在王府住上旬日,過了正月,方肯回到交州。文若印象中,西寧王仲對本身也是格外心疼,還曾親口許下承諾,若王妃生得一女,必下嫁於他,兩家成一家,親上加親。年幼時,文若覺得,西寧王賢德,父親才重,二人相互敬佩,乃君子之交,並不詳知兩家之間交誼到底如何,二人之間又有甚麼不為人知的奧妙。
城西西流江外山澗連綴,一起之上,樹密如毛,湍急溪流如網而織,難覓源泉,此處深林闊野,萬木參天,珍獸傍地而走,花香隨鳥而盈,是塊不成多得的桃源之地,可自從曲覽命令封山開礦後,百姓遷走,入城而居,此處便再無人問津。
王亂自引士卒拜彆,散退世人,那幾個免死的勞役無不感激涕零,幾次叩首,文若懶得理睬,扶起老儒生,本想勸撫,但身邊人多耳雜,不免有曲覽的耳目,隻得肝火未消道:“我是饒了他們,但冇有饒了你,既然你願替這些人受過,獎懲必不能免,且隨我來。”
“我說多少次,在長史府外,叫我長史大人。”陳卿嗣回過身,雙手背後,居高斜眼,直勾瞪著文若。
“那有甚麼難明白的?”餓黃羊扔下鋤頭,挺著凸起的胸脯說道:“為了保住長史之位,舍一個兒子算甚麼?天下娘們多的是,隻要有金有銀,還愁續不上香火?”
“是,長史大人。”文若吞吞吐吐,雙手抖得短長,隻得把頭壓得更低。
“徹夜不準住在甘大人的行營,老誠懇實給我回府,把你做的蠢事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
“好美的花。”文若不由慨歎:“隻可惜我命賤,無福賞識了。”說罷,恐山洪外泄,文若不敢逗留,揚長而去。
“豬狗不如的東西,丟人現眼,我要你有何用?”陳卿嗣痛斥道。
“公子不必驚奇,老朽確認得西寧王殿下,但老朽身份寒微,隻在王府中教書伴讀,並非朝野中人,與西寧王殿下打仗甚少,是以,令尊大人與西寧王之事,老朽並不詳知。”
“父親,路上雨太大,兒遲來一步。”文若謙虛作揖,謹慎翼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