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馮真君並不認得晏修,但他熟諳那一身太和親傳弟子服,再一看晏修與那女魔修靠近的模樣,立即便猜出了幾分啟事。
哪怕受了那麼多苦,哪怕經曆了那麼多次生離死彆,可他仍然如許雲淡風輕地站在她麵前,在她蒼茫之時,問一問她的心。
當著一句話音落下,柳昔卿身上的白光越來越激烈,所達到之處皆如碰到樊籬,可那樊籬卻像是破裂的鏡子,一塊一塊掉落。
柳昔卿申明鵲起這百年,晏修一樣在太和的安排下馳驅在各地疆場,如果偶爾能聽到她的動靜,便覺欣喜。
這一句話如破開迷霧的清風,雲在彼蒼水在瓶,理所該當。
“我情願,可我不能。”柳昔卿緩緩向後退去,“我是魔修,而你是太和弟子,你我水火不能兩立,你不能為我自毀出息。”
她的全部神魂都在號令:“哪怕身份透露,我仍有我的本心,那是山壓不折,水衝不去,烈火不融,百折不回的信心!”
一人是道修,一人是魔修。
現在他看他墮魔,卻仍然是笑著的。
晏修淡然一笑:“我父親半生救人,死於人手。我兄長身在黑崎州與妖獸戰役的最火線,救下無數同道,亦戰死疆場――我從未怨天尤人,隻恨本身不能庇護他們,以是這女修,不管她是魔是道,我的劍都會在她身前!你們終是不體味太和劍修――在我的劍下,為了保護心中的信心,便是天道的鐵律,我亦不在乎!成魔,或是成仙,在我眼中並冇有甚麼彆離,都是白骨累累的路罷了。”
現在晏平就倒在他的劍下。
不相見,不代表不惦記。
阿誰曾在他幼年教他讀書認字,在他尋覓到太和後,第一時候找到他,抱起他後冷靜墮淚的和順兄長……死在了函古紀的獸潮中。
那是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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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柳昔卿身份透露後,他便立即向賣力據點的修士乞假,用著秘傳的體例,一起循著她的蹤跡趕過來。
她已經拿到庚金了,可晏修在“存亡場”中彷彿還冇有結束。
柳昔卿隻感覺經脈中進入了一股極鎮靜的力量,她曉得事不宜遲,必須在消化庚金的同時重塑身材,使庚金常駐體內,成為她的道法本源。便立即動用丹田金丹,一呼一吸間,任由庚金淬鍊身材。
明顯是水銀怪物變幻的人形,但是死去後,仍然能流淌出紅色的、帶有溫度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