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身在旋風裡,幾近已經能感遭到水滴帶來的灼燒感。她認識到,從開端到現在,她都處在被動的位置。
顧昭看到秦未央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不知想些甚麼,便也隻好跟著她站在原地等著。
顯出紅色扇麵的虛骨扇被拋進了陣法裂口裡,陣法的抵擋之力被虛骨扇反彈歸去,裂口變得更大。
道生萬物,風自六合初始生。顧昭站在虛無裡,任由風穿身而過,本身彷彿也化作虛無之氣。
有兩種人在陣法一途上有所貫穿,一種是精通文籍,諳練陣法之人,另一種則是能發覺六合氣味之人。而後者,常常超出前者,不再隻是純真的陣法師,罷了能模糊地窺見道的一角。
顧昭卻已經展開眼,在小劍上貼上數張爆符,對著身前一處虛空猛地刺下去。
虛骨扇帶來的旋風將試圖靠近顧昭的水滴反對在外,但水彷彿源源不竭,墜落的速率也越來越快。
水球從指尖處轟然裂開,鋪天蓋地的水珠墜落下來,將顧昭的靈氣護罩腐蝕得坑坑窪窪。
識海還是抵當著她的摸索。
聞言秦未央方纔放鬆下來,神識仍警戒地橫在二人之間,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像平常一樣回擊顧昭,倒是一本端莊地問道:“你是如何發明生門便是陣法裂縫的?”
秦未央皺緊了眉:“你不通陣法八卦,如何聽風?”
她一設想青霄舉著亭子向她扔來的場景,便感覺毛骨悚然。
顧昭對她一笑,自顧自閉上眼。
顧昭仍舊站在原地,彷彿毫不擔憂這個秦未央口中“殺陣”的能力。她抱元守一,內視中脈,嘗試著將神識放出。
踏進秦未央的陣中,她便已經失了先手。
明顯封閉了其他五識,耳邊卻有誦經的呢喃,鼻間擁滿蠻荒裡草木的氣味,風來則來,風走則散。
虛骨扇的抵當越來越微小,真元卻還是源源不竭地快速耗損著。
見她睜眼,顧昭噗地吐出嘴裡的極陽珠,唇角勾了一個笑道:“秦師叔冇有尿褲子吧?”
秦未央卻並不睬會,隻垂眸沉吟道:“莫非真是誤打誤撞……”
秦未央躊躇的刹時,顧昭又扔了數張爆符。陣法轟然傾圮。被秦未央扔在地上的令旗毫無前兆地從中裂開。
可自從天帳行世,結丹期以上修士從大陸上消逝,他們便很難感遭到六合法例氣味了。
不過她用不了神識,又冇有兵器,便是不在陣中也明顯做不到先發製人。
好一會兒,秦未央方纔抬眼,倒是看也不看她,倉促地往院內長廊處走去,邊走邊道:“顧師侄,你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