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便轉頭來看他。他麵帶篤定之色,原未將這羽士放在眼裡,原不過隨便一瞥。但一瞥之下,目光竟是被粘住了――被那暴露了半截的烏黑劍鞘。
“出去?但……”顧如飛有些訝異。“昨早晨的事情都還未――毒是如何下的,都還未查明,莫非現在另有更告急的事情?”
頓時之人嘲笑。“不過是個有點家財的徽商,如何著,官府文書在此,你還能方命不成?”
頓時那人當然不是不想收,隻是被顧世忠這般抓住,委實也收不返來。但張大人在這鞭上隻是一碰,顧世忠已感手心一熱,不由自主地便一鬆,那鞭子便縮了歸去。他已知這張大人是個勁敵,本身在徽州高低都算熟絡,卻並冇見過有過這麼一個“張大人”,心道莫非是從都城來的,當下也不動聲色,道:“大人言重了,既是曲解,辨瞭然便好。”
那是單偶然。
顧如飛捂著臉,明顯心中還是不平,聲音雖低了些,還是抗道:“但我是為了爺爺著想……”
君黎點頭。“冇,冇有甚麼。”
“實在……君黎,現在你大可不必這般。當年收你為子,實在也是我腦筋一熱。厥後細想,你原是無所牽絆的方外之人,俄然套以世俗桎梏,本是難為你。現在如飛也大了,我已給他定了婚事,加上你姐夫那邊,也承諾他第三個兒子一飛跟我們顧家的姓,你便放寬解,寄父這裡,你隻要暇便來看看就是,可不要有所顧忌。”
隻聽顧世忠已道:“未曾見過。敢問大報酬何要尋此一人?”
君黎見他放肆,心中不快,道:“便算真有文書,也請大人先下了馬再說。”
“你找人便找,往我家中來是何意義?”顧世忠口氣不豫,若非不想獲咎官家,早將他掀上馬來。
正自對峙,忽見前麵幾騎讓開道來,有人喊了聲:“張大人!”顧世忠和君黎都昂首去看,隻見一人正大步走進。此人四十來歲,錦衣皂帽,身材中等,但手腳都是苗條,君黎見他這模樣,心下就是一凜,暗道這應是個妙手。
方纔到門口與程平彙合,俄然隻見一騎駿馬遠遠奔來――鬨市單騎――非常惹人諦視。待那馬近了些,君黎纔看清――頓時那人眉頭微蹙,牙關緊咬,一手持韁,一手抽鞭,渾身便如繃滿的弓普通緊,透出種特有的剛健。
“嘿嘿,這個嘛……”張大人明顯不欲明言,言他道,“也是我們辦事不力。原傳聞此人躲藏在青龍教,昨夜至青龍穀搜尋,不想未有發明,這纔想起昨日顧爺大壽,或許那少年會來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