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五 對酒當歌(三)[第2頁/共4頁]

“這個答覆實令我震驚。在此之前,我冇想過他是做甚麼的。實在這些事若細想當然不會毫無端倪――或許,我娘早就猜到了?又或許,隻是成心避不去想?對我來講,就是阿誰早晨,我第一次曉得他是個殺手,曉得這鎮子到底是個甚麼處所,曉得我們麵前的這小我,我視作師父的這小我――本來來自‘黑竹’――殺死我父親的阿誰‘黑竹’。”

他稍稍止落話頭,將目光移向秋葵,“你帶著麼?”

沈鳳鳴接過來,將木釵也凝睇了半晌。“分開沈家時,甚麼都放棄了,唯有這支木釵,我娘不肯離身。這釵子若要說戴,粗陋得很,若要說內有乾坤,工藝又粗糙得很,隻不過是雲夢傳了數代之物,算有些意義,她不捨得丟。那段日子,她獨一的金飾隻要它了。”

“在――在那邊。”秋葵起家去摸方纔清算出的行李,從本身的物事裡找出那支古舊木釵。“在內裡,我冇動過。”她交給沈鳳鳴。

“我娘沉默了好久,隻說了句,‘鳳鳴,我們母子兩個,每天都擦一個陌生人的牌位,卻冇有給你爹立一塊牌,是不是很奇特?’

“徹骨教了我三樣事情――輕功、匕首、喝酒。我常常想他若能活到明天,瞥見我現在的模樣――是不是會歡暢――起碼不至於丟他的臉,讓他太絕望吧?可他若真能活到明天,我也不必是明天的我。我多數,也不會在黑竹了。”

“我當時答不上來,厥後去想,我才明白我孃的意義。――我睡不著是因徹骨這黑竹的身份,我娘睡不著倒是因他那一對珠珥。她在那日之前,必然也從冇想過徹骨會對她成心,一向以來,他們乃至很少說話。徹骨這一下,反而令得她愈發馳念起了我爹來。

“這些話當然不能說與我母親。我爹在我內心固然很淡,可對她而言卻應當毫不一樣。她也冇籌算我答覆,隻叫我自去睡。我後半夜睡著了,她卻給徹骨寫了一紙短簡。第二日一早,她就予了我這支木釵,要我在徹骨來的時候轉交他。她說,她想對徹骨說的,儘數都在這釵中了。”

“日子久了,垂垂便也不感覺有甚麼不當了。我直是在孃胎裡就開端聽我娘念雲夢的那些玩意,小時候很多事情都記不起,偏是那些東西,卻背了下來,幾次了好幾年,這會兒也多記得熟了。我娘隻要這一件事上待我最嚴,但我既能誦背自如,她也垂垂少束縛了我。我想要出門她固是另有顧忌,但如有徹骨陪著,她厥後也便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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