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內勁充分、運力輕熟的妙手,多是如此。若說拓跋孤的掌力是似日似火,熾熱逼人,那麼這霍新的掌力便真似山似石,剛猛斷交,內裡的壓抑之力一刹時就讓君黎認識到――他是儘力而為,冇有涓滴的儲存。
霍新起手很快,隻不過稍一凝神聚力,雙掌已當胸平推而來。
但“不堪”乃是減緩身材所受傷害的要訣,其內旨便是於那受致命一擊的一刹時護住關鍵,並將勁力引散分擔至身材他處,於妙手重壓之下保住性命。這巨石般的掌力足以將君黎持續震退了三步,但是三步以後,他卻站住了――莫說是要倒下,便是趔趄都冇多趔趄。
雨下得肆意起來,演武場久無人理的灰土便顯了形,將空中汙得有些濘起來。屋簷已擋不得瞭如許的斜風亂雨,但冇有人後退。不管是駭然的、驚奇的、獵奇的或是擔憂的,都不肯意退後一步,錯過了接下來的對決。
可甚麼都比不過這一刻的挫敗之感――是本身失算了,竟錯估了霍新的孤注一擲。早該想到似他如許武功的人,便會是如許的脾氣――覺得如許一掌足以將他擊倒,卻怎料敵手會搏命站在原地!
刺刺早就看得心焦,聞聽拓跋孤此言,吃緊衝進雨裡去扶君黎,道:“去屋簷上麵再說,我帶了傷藥。”
“蓬”的一聲,“一步掌”之勁力便如巨石衝撞胸口,其劇其烈直似大山壓至,比最堅固的孃家工夫還更堅固,全然不是平常內勁之剛中帶柔。這一下也多少出乎了君黎的料想,胸口受力之處隻覺硬鏘鏘外傷般突入一股猛痛,直逼臟腑,遠非常人可受,便是看的人也都止不住收回了“噫”地一聲驚呼,君黎更是不自發收回一聲痛喊來,身材一時已然後墮。
當初蘇扶風也曾教過本身,未曾把握戰局時,不成部下包涵,想來霍新在不明敵手秘聞的情狀下,究竟還是以得勝為先,是以亦說不上便是心狠手辣。倘若換作了本身,說不定也會如此――但他本性並不喜如此,以是纔要求第一掌本身先守,以摸清了敵手氣力。霍新一掌來時,他早已吐納氣味,運轉起第九訣“不堪”。本日對“不堪”之解比起前次敵手拓跋孤時的倉促恐不成同日而語,加上用了“體行八卦”將守勢放到極致,他有掌控,當此一擊,就算是拓跋孤的掌力,亦不見得就能將本身擊倒。這亦是他要先守的啟事之一了――三掌當中,此一掌的勝數最大。
君黎卻彷彿不覺,站直了身材。“體行八卦”撤去,他勻了氣味,向霍新微微躬身,作出一個承讓的姿式――他一時還說不出話。霍新猶自瞪著他,胸膛起伏著,也是一言不發。他也在調勻本身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