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〇 厚土之堂[第3頁/共4頁]

“我方纔聽明覺師太提到,幾位師太都籌辦轉投法清院去了?”

言語間淨慧也定下神來,重又坐下,方道:“大師哥脾氣磊落,當時他與泠音門的杜師妹互為傾慕,我們幾個師弟妹也是曉得的,也從不見他為了私交荒廢了派中修為與教誨,誰也冇想他終究會解不高興結,竟如此俄然顧自流落而去。或者——是我們這些做師弟妹的實在不敷體味他,不過總算他在最後這二十幾年得了道長為伴,不是孤孤傲單的,為此,道長也該當得我們一聲謝。是了,我與師弟當要擇日去他墳上祭掃一番,不曉得長可否奉告他的墓塋地點?”

“荒廟廢墟,世所多見,也並未幾這一座,何況近些年這厚土庵與荒廢也已所差無多。”淨慧說著一頓,“不曉得長所說的‘不情之請’是指……?”

沈鳳鳴聽出了個大抵,“你師父——是闌珊的葉之曇?”說話間看了眼秋葵的神采,“你也早曉得了?”

賀攖聞聽“昇天”二字如受電亟,淨慧更是麵如死灰,隻將那一紙信箋幾次看著,彷彿目光一分開了它,便如分開了阿誰紙上與心頭活著的大師哥,生生要被拉扯入這般不成逆轉的實際裡。“師哥啊師哥,”她喃喃自語,“你我都是於這俗世尋不見了心之所依,半生出世,誓要離絕塵凡——可本來縱如此也是僧道殊途、漸行漸遠——現在更已分屬陰陽、天懸地隔了啊!”

“稍待一下。”君黎忽道,“師太,我另有個不情之請。”

淨慧方自微微一怔,沈鳳鳴已然覺悟:“你不會是想……”

“中秋乃是大潮之期,浙江之潮聞名天下,我倒也該去看看,隻是恐脫不開身。”沈鳳鳴插話。他彷彿是看出了君黎心機有些沉重,便笑著道:“不過你們有所不知,羽士此去另有目標——他是要帶他那‘未過門的老婆’去給老道長叩首呢!師太和賀前輩若能給他們作個見證,也遂了貳心願。恰好,待你們返來,我這裡的洞庭之行諸事想來也該籌辦得差未幾了。”

淨慧甚覺不測,不免看著沈鳳鳴。沈鳳鳴於眾目睽睽之下堅稱要將教主之位賜與秋葵時,也是動用了聖血之名,冒了性命之險的,更何況當時秋葵清楚也曾回聲上了前,此事絕非打趣二字所能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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