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也皺了皺眉，“這圖案有點奇特。”
先前跟從夏錚南下的途中，沈鳳鳴曾說給他聽過黑竹會一些常用暗記。南下一起，黑竹會“雙玉”帶領的諸人另有專門聯絡之法，所學也便未曾派上過用處，本日在此地卻竟見了。這些暗記之法想必也是近幾年才用起，淩厲分開得早，固然看得出有些蹊蹺，卻也不知恰是黑竹會的暗號。
少年便止不住流下淚來，“道長……道長若早些來就好了，沈大哥他……他中了劇毒，怕是……凶多吉少了……！”
君黎已覺出些端倪來，便不諱言，“是，我是在找鳳鳴，你有冇有他的動靜？”
乞兒道：“你識得啊？有人給了我錢，叫我有空便畫著。”
君黎心中一寒，“他在那邊？你先帶我去見他。”
“他……他不在這裡，是我幾個火伴送了去陳州，現在應當已顛末端江了！”少年道。
他卻也冇偶然候多加感慨了。他已經瞥見角落裡坐著一個粗衣少年，手足神情間也多少有些習武之人的模樣。算算腳程，如果阿誰留下暗記的黑竹會少年不是奔行趕路，差未幾也該要追上了。他與淩厲對視一眼，已是會心。淩厲覓座坐下，君黎便徑往那少年處走去。
少年彷彿比他還要滿腹苦衷，君黎走近時，他竟是未覺，麵前茶盞的水還是滿的，他也偶然去喝，不知在想些甚麼，隻是長歎短歎。
“去陳州做甚麼？”君黎道。他隻知，陳州四周，有黑竹會的總舵。
陳州――在此地西北。君黎心中默道。如果那一卦真的不假，那麼那些“無妄”之辭，是不是也在災害逃？
“這位小兄弟。”君黎開口，那少年一驚昂首。君黎早將沈鳳鳴的那枚玉扣摸在手心，便待見機相示，誰料那少年一下便站了起來，先道：“你是君……君黎道長？”
人多之地，靠近大道的便有兩個乞兒匍身乞食。世人行色倉促，多不會重視，不過淩厲、君黎慣走江湖，自不會錯過涓滴細節，一眼已將兩人掃過。君黎腳步俄然停了停――這乞兒手上拿著個石子，兀安閒地上畫些甚麼。他遠遠而視――那畫的東西彷彿有些麵善，他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沈大哥他……他是中了劇毒。”少年目光神采當中，錯愕不決，“他該是因了毒性發作，從山路上摔落下來，身上俱是傷，可那劇毒不知是甚麼，從他傷口裡流出的那血……那……那赤色都已成了凝黑，他臉麵都已黑了，我……若不是我們幾個昔日裡都與他極熟，那裡還能認得出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