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有些不測。“你認得我？”
淩厲也皺了皺眉，“這圖案有點奇特。”
“‘家’……大師都是冇了家纔來的黑竹，沈大哥之前說過，黑竹就是我們的家了，他……他必也是臨去之際，想要歸去，我們總要幫他了結心願的。不過，我們……開初也不曉得該送他去陳州好，還是去臨安好。我便問了句，我說，‘沈大哥，你要回那裡’，沈大哥說，‘洛陽’――他……他當時已經……神智難清了，我們想他該是想說‘淮陽’，也就是陳州了。原想大師一起送他去的，但是……但是……但是我們又實在顧慮淩厲公子要回臨安的事情，怕這一走，就錯過了臨安的甚麼事，合計了一下，隻好讓他們幾人送沈大哥去，我一小我去臨安，給他們留意動靜，與他們相互一起留下暗號了。”
先前跟從夏錚南下的途中，沈鳳鳴曾說給他聽過黑竹會一些常用暗記。南下一起，黑竹會“雙玉”帶領的諸人另有專門聯絡之法，所學也便未曾派上過用處，本日在此地卻竟見了。這些暗記之法想必也是近幾年才用起，淩厲分開得早，固然看得出有些蹊蹺，卻也不知恰是黑竹會的暗號。
少年彷彿比他還要滿腹苦衷，君黎走近時，他竟是未覺，麵前茶盞的水還是滿的，他也偶然去喝，不知在想些甚麼，隻是長歎短歎。
乞兒道：“你識得啊？有人給了我錢，叫我有空便畫著。”
兩人很快到了船埠四周。自此地船埠上船，沿江去到下流，最遠能去到本地通州，膽小的也可橫渡江去到對岸。江北固然常有金人，還是宋人住民為多，相互行商早已慣了，哪怕烽火紛飛之時也未能全斷，何況現在局勢還算安穩。隻見一有劃子停靠，便有人圍攏，明顯劈麵亦有販子過來。
他搖點頭，“我們於卦辭之釋上，或是有些分歧。”這話也非虛，因為昔日裡本身對於凶卦，確乎向來不會斷得太死。不管是甚麼樣的凶象，他都感覺有法可救――比方當初秋葵定要前去禁城時的那一卦，固然看來凶惡至極，可到了本日回看，也一定能說統統都是“下下”。
淩厲道，“那人甚麼時候來的？”
君黎心中一寒，“他在那邊？你先帶我去見他。”
少年解釋了好一會兒才說得明白。本來他公然是黑竹會中之人，自那日傳聞會中有變以後便離了臨安，與幾個要好的火伴聽聞洞庭湖之會，便也來湊了熱烈，於會上見到沈鳳鳴、君黎等極其吃驚，自不在話下。因聽聞了淩厲要回臨安主持黑竹會之事，幾民氣中也不無歡樂，乘船到了嶽州以後，立時便出發東行，往臨安回程，算來比君黎一行還早了一日解纜。隻是他們走的途徑分歧，昨夜是宿在那繁華鎮上，朝晨起來聽到有人說鎮子四周山腳下有具“死屍”，趕去看熱烈，才見得了奄奄一息的沈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