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食月’——我當然記得。”宋然道,“我亦想過食月——可當初的‘食月’向來不拋頭露麵,行事與之不儘類似。我曾操縱田琝與曲重生靠近,想多探聽些,不過他彷彿非常警悟,麵上固然待田琝極其客氣,實在除了需藉助太子特使的處所說得詳確,其他的便未幾奉告。田琝此人你也曉得,夙來看不透真假短長,不過是奉太子之令的一隻木偶。我若旁敲側擊,他接了我的話便罷,不接——我也不便多有詰問,太著了陳跡。似行刺夏君超之打算,曲重生全然未曾與我們提起。”
夏琰嘲笑了笑,冇有再說話,宋然卻隻覺涼意嗖然,不得不解釋:“武林大會之前,我的確去找了曲重生——田琝剛到建康,我料他必與曲重生約見,特地先冇與他朝麵,暗中綴他,公然給我跟到了東水盟一處落腳。他們二人在堂上會晤,我便悄悄去往樓上曲重生憩息的閣房——”
他說到這裡稍稍一停,伸手,從懷裡摸出一枚精美小鏢:“曲重生此人失落日久,我這裡亦冇有他多少載記,其人武功如何尚未可知,我確有顧慮,覺冒然動手恐非明智,故此當時是籌算將這枚鏢連同帶了黑竹名號之警告一起留在他閣房奪目之處,好叫他曉得黑竹絕非無人,夏家莊自絕非可欺。可我萬冇想到——那暗淡無光的樓梯上還另有小我——我此前謹慎諦聽好久,竟未發覺此人的存在。”
宋然一貫沉穩,此時卻有點忍不住:“你就冇有甚麼話要說?”
“倒是冇有及細說。”宋然道,“我隻是叫他防備曲重內行下有短長人物。”
夏琰看了他一眼,“黑竹那一隊不過二十人,不能露明麵。我會叫殿前司調二百人,就守在夏家莊,在我返來之前,誰都休想踏進莊子一步——我倒要看看,他東水盟敢不敢與大內兩司為敵。”
不過言談聲在某個時候俄然靜止了。沈鳳鳴覺到些甚麼,回過甚去。山坳間遠遠有兩小我走過來,很慢,卻足以壓住了統統的聲音。他伸手拉了一拉身邊的秋葵,後者也轉轉頭,瞥見那麵愈走愈近的——是夏琰與宋然。
宋然苦笑:“反是我一上了樓梯就被他發覺,總算天氣暗淡,他應當冇瞥見我的樣貌。隻是他立時向我脫手——那脫手極狠,我一見之下,已知短時絕難有高低,田琝、曲重生就在樓下,我實不能冒那般大險透露了本身,隻能立時抽身。那人竟發揮輕功來追——他身法當真極高超,應當——在我之上。我用了十勝利力要走,也未曾將他甩脫。還好,他冇有追多遠,曲重生大抵是聽到動靜,喊他問話,故而——他隻能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