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在本日的你看來,我統統行動都匪夷所思,統統解釋都虛假、牽強、足稱藉口——究竟便是那般。沈鳳鳴,我毫不期你因我幾句言語減一分恨我。是,就是我下的令,我乃至還能夠奉告你……”
“咣”的一聲,匕首被他重重摜於空中,滑去了牆邊。“你這等廢人,現在殺你也是勝之不武!”他討厭道。“我容你苟活幾日。”
他步步而前,迫得程方愈不得不退至桌沿。“無言以辯了!?”他最後一次將匕首抵在程方愈喉心,連呼吸都變得顫抖,“你躲在青龍教這麼多年,可曾想過明天——也會落在我手!”
“你說……十八年,”他的神情似篤定,又似迷惑,“你該不會是為了十八年前的黑竹會來討公道的吧?”
“在我們雲夢,”沈鳳鳴強拿住語氣,“人身後身魂皆棄世地——除了這六合,冇人有資格毀損彆人屍身。而你,你焚了她身材,叫她身後灰飛煙滅,其罪其惡,比殺她更甚!”
程方愈此次竟冇有躲閃。他瞥見燭火映在沈鳳鳴眼中,好似十八年前的那片驚寐火光。
程方愈喉上滾了滾。“你聽我說,”他說道,“我不知雲夢如何,但在我們青龍,焰火乃是淨化之意,人身後皆要以火焚之,絕非是我……”
他低頭看動手裡尖刃。“十八年前的‘魔音’,直到本日,仍足令人夢魘。隻是我——不敢提起這份心怯。”
“教主看上的當然不是我的武功——我這點微末技藝,與舊左使相去甚遠,青龍教當中,強過我者很多。他隻是痛於左使之叛變,故此看重了虔誠——我是顧大哥的親信,他信重顧大哥,當然也便信重我。我戰戰兢兢,雖有左使之名,在昔日同儕麵前,也並不敢自居高人一等,萬事還是多尋顧大哥指教——可也不過半年風景,顧大哥慘遭慕容暗害,於我而言,自此彷彿落空了全數倚靠。顧家伯父世忠,不得不重新接繼右前鋒重擔,他與我一樣,悔恨慕容,悔恨與朱雀山莊有關的統統。彼時覺得朱雀已死,亦把握不到慕容行跡,全數恨意,隻能宣泄於新來穀中的朱雀星使卓燕——也便是本日的左前鋒單疾泉。顧伯父本性剛烈,忍不下喪子之痛,不顧教主禁令,不時與單前鋒難堪,終至那一次——設下埋伏,向他脫手,幾近置他於死地。教主為此勃然,執意將顧伯父逐出了青龍教。他一貫偏疼單前鋒,右前鋒被逐,麾下這很多人馬,本來當然是該順理成章,交由單前鋒製轄,可顧大哥的人如何能夠聽令於曾是死仇家的朱雀星使,教主也明曉這個理,以是——那些人最後悉數給了我——以是我程方愈,武功平平,從無建立,卻俄然便成為了青龍教裡,部下人數最多、權勢最大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