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就有仆人上來,把吳安國給綁了,他卻並不抵擋,隻是眼中儘是倔強。我看著世人,李一俠眨巴眨巴眼睛,靜悄悄的靜觀其變;秦觀臉上卻有幾分對勁之色;司馬夢求眼中似有微淺笑意;吳從龍卻略有畏縮之色;隻曹友聞卻臉也漲紅了,搶上一步,長揖到地,對我說道:“還請相公開恩,吳安國一介狂生,實是偶然衝犯,請相公念在他並無歹意的份上,寬恕他一次。”
秦觀和李一俠聽他說出如此重話,就不再出聲,隻看我的態度行事。我卻仍然不動聲色,把目光向司馬夢求、吳從龍、曹友聞臉上一一掃去。這三人也當真冇讓我絕望,目光既不畏縮也不倔強,我看到的儘是安閒安靜。
那司馬夢求卻在中間笑道:“鎮卿不必沮喪,石相公不過嚐嚐吾輩膽色,豈有容不得人說話的石相公?”
李一俠瞧氛圍和緩下來,便叮嚀著下人去籌辦宴席,我向他們先容了李一俠和秦觀。那司馬夢求是個機靈深沉的人,奪目精乾,因為家室頗殷,他也有點大師少爺的脾氣,不愛科考,卻喜好四周遊曆,指導江山;吳安國固然不敷油滑,倒是個有膽色真脾氣的偉男人,平生喜言兵事吏治,很有點以廓清天下為己任的抱負,李一俠笑言,若段子介在一起,與此君恰是天生一對;曹友聞固然拙於言辭,倒是個至誠君子,且很有膽色;唯有吳從龍,膽色稍遜,但是於各朝禮節典章,倒是相稱熟諳,並且還是個神弓手。我心中暗忖,多數恰是因為他膽色稍遜,纔有這麼好的弓弩工夫。
除開李一俠,世人都感覺他這話說得有點滿,見我發作,便更不敢作聲。
“你倒說給我聽聽,如有子虛,罪加一等。”
司馬夢哀告了罪,說道:“既如此,請恕門生猖獗了。本來若以王韶主持軍務,則西北一定會有敗績。然門生才覺得,當目前局,朋黨之爭已成。門生聞王相公在處所時,非常百姓謀,而一為在朝,則刻刻以斂財為務。其驅除異己,全不能容人,實是剛愎自用……”
公然,不等彆人答話,曹友聞便開口了:“陋劣浮滑之論,不敢汙相公清聽。乃是純父兄在獎飾鋼鐵之政可為大宋強大之基,現在上剋意進取,西北邊事已起,現在陛下即委王韶主持軍務,必有大勝還報,但是以大宋之情,則不免有先勝後敗之辱,雖有鋼鐵兵器之利,而無統兵之良將,隻怕亦不能挽此頹勢。門生與子雲兄不平,便在酒樓上辯論起來,不料為相公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