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安國卻在一邊說道:“多謝曹兄仗義,你不必求他。我亦無大罪,頂多革去功名,今後嘯傲山林罷了。”
司馬夢哀告了罪,說道:“既如此,請恕門生猖獗了。本來若以王韶主持軍務,則西北一定會有敗績。然門生才覺得,當目前局,朋黨之爭已成。門生聞王相公在處所時,非常百姓謀,而一為在朝,則刻刻以斂財為務。其驅除異己,全不能容人,實是剛愎自用……”
吳安國見秦觀出言相譏,不由勃然大怒,當時就漲紅了臉站起來,朝我抱拳說道:“吳某自知獲咎了相公,相公愛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鄙人無不悉聽尊便。何必擺下這鴻門宴,叫幾個輕浮子來各式玩弄?須知士可殺不成辱。”
我聽他們說完,口裡談笑,心中卻悄悄迷惑:吳安國和吳從龍都是挺超卓的人物,既然成心科考,為安在汗青上籍籍知名?看模樣每朝每代,總有很多人才被藏匿。不過既碰上了我,定能讓他們大放異彩。
我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問道:“莫非我聽他四周非議朝廷重臣,就於我清譽無益了嗎?”
曹友聞呐呐回道:“我經義不純,有負無過兄雅望。”
李一俠瞧氛圍和緩下來,便叮嚀著下人去籌辦宴席,我向他們先容了李一俠和秦觀。那司馬夢求是個機靈深沉的人,奪目精乾,因為家室頗殷,他也有點大師少爺的脾氣,不愛科考,卻喜好四周遊曆,指導江山;吳安國固然不敷油滑,倒是個有膽色真脾氣的偉男人,平生喜言兵事吏治,很有點以廓清天下為己任的抱負,李一俠笑言,若段子介在一起,與此君恰是天生一對;曹友聞固然拙於言辭,倒是個至誠君子,且很有膽色;唯有吳從龍,膽色稍遜,但是於各朝禮節典章,倒是相稱熟諳,並且還是個神弓手。我心中暗忖,多數恰是因為他膽色稍遜,纔有這麼好的弓弩工夫。
我誇了他們幾句,然後話鋒一轉,問道:“在酒樓之時,聽到純父和諸位在議論時政,石某鄙人,願聞高見。”我看曹友聞是個樸素之人,問話之時,眼睛便是望著他。
那邊秦觀見我如此,就問道:“既如此,純父兄何謂有先勝後敗之辱?”
“即如此……”我厲聲喝道:“來人,把這廝給我綁了,明日送給開封府依律措置。”
李一俠拊掌大笑,又問曹友聞:“曹兄明春,必能為天子弟子。”
“福建路建州城以西十三裡有李子樹村,那邊青苗收的就是二分稅;泉州更有收到三分稅的,百姓困苦,有舉家流亡者,有賣兒賣女者,有委身為奴者,憲司、倉司明知此事,卻不肯過問。這事大人隻要遣人往福建路走一遭,便知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