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將要眯一會兒眼睛，發明院中那一樹開滿粉紅色花朵的合歡樹冠上呈現一點光。
李雲心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半躺著，用一枝細細的小狼毫在白紙扇上隨便地勾畫。
而後月中現出一個小小的人形。越來越大，似是在從遠處向此處行走。幾步的工夫便走出這月輪，一抬腳，踩著月邊的白雲一步步地走到了院中。
他在畫一幅半工半寫的山川，眼下隻畫了一半。嚴格來講這畫並不高超，構圖與留白都成題目。除了老道的筆觸筆法以外毫無可圈點之處。
風聲頓歇，前院的人聲也消逝了。
來者並不惱。仍負手站著，淡然道：“看來也不儘然。現在我道破你身份，你竟不急不躁。”
月昀子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說：“傳聞洞庭中那老物第一次見到通天君時，看你的修為境地與那上清丹鼎派的從雲子相稱。可前些日子再見你時，你的修為已入化境了。這精進的速率當真是駭人。但是貧道曉得通天君乃天生的玄境大妖，此前法身真身受損，便是修為受損――要規複起來天然是很快的。但是……如此速率，也還是慢了呀。”
――冇比這性價比更高的文娛消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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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諦視月昀子――但願對方能夠擺脫他。
常平子已經冇有體例說話了。
但風很大。屋外的合歡與月照被吹落了滿樹的花，鋪灑半個天井。花香與土腥氣混在一處，卻不測好聞。
但他似也隻是為體味悶兒。勾幾筆，便會停下來想一想。
“隻是我已曉得那一日通天君與鬼帝爭鬥，法身真身皆受重創，幾近落得形神俱滅的了局。想來也是令人感慨――兩位龍子竟在前後不過數日的時候裡一死一傷，啊呀……”月昀子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通天君可知我如何看破你的身份？”
他坐在廊下吹風吹得舒暢。勾了一會兒彷彿感覺倦了，便將筆擱在一旁小幾的筆架上、吹了吹扇麵的墨，將扇子合上。
而癱坐在地上的那一名本年一百一十三歲，便已經修行了一百一十三年。他是洞天出身的道子，父母皆為修士。但因著本身的資質，一百一十三年隻修到了虛境。像如許的羽士另有很多，而劍士們則更刻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