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昀子並不在乎他的痛苦，彷彿隻是不想落空一個聽眾。
月昀子諦視著他的屍首，悲憫地搖了點頭：“你又何嘗不是殉道者。”
“阿誰時候你再現神通真地招來了風雨，這願力便要瘋漲了吧！是個好戰略隻是……現在已被我看破了。”月昀子走了兩步，回到榻前坐下，看著麵沉似水的李雲心，“通天君另有甚麼戰略呢？”
“通天君使的是好戰略。”月昀子安靜地說，“貧道此前以為妖魔之屬或故意機深沉之輩，但如通天君這般脾氣桀驁的神獸屬倒是不屑為之的。但近些日子我觀瞧通天君的佈局，亦覺心機周到沉穩。如非是我，隻怕旁人已入通天君的甕中了。”
月昀子曉得本身是聰明人，但也曉得如果道統大家都像他一樣“聰明”，早就分崩離析了。一群把握了強大力量、又野心勃勃的“聰明人”，同世俗中人彆無二致的聰明人……如何能夠另有道統、劍宗存在。
發明那樹冠上多了一輪明月。
眼下是暫居在於府的一處財產中。間隔桃溪路一刻鐘的路程，是三進的院落。關照他與劉老道來住的是一名自稱李先生的中年文士，生得極醜。第一麵留給李雲心最深切的印象便是――麵孔清奇。
不管如何說算是個聰明人，還是能看破些內幕的。
月昀子哈哈大笑：“通天君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卻還是威風不減，當真是蓋世大妖。”
“曉得通天君那裡露了第一個馬腳麼？”月昀子笑著說，“你第一次去君山見那洞庭君，上船時，那蝦兵可瞧得真逼真切――你竟怕水。”
但他的師尊抬起手，一股靈氣隔空注入他體內。長久的朝氣重新抖擻，與此同時而至的另有山崩海嘯普通的痛苦――常平子的心中緩慢閃現出連續串最暴虐的謾罵……但他也不精於此道，乃至不是很曉得應當如何謾罵。
在他看來並不算強大的力量，令他們失掉了世俗中大家都會有的趨利避害的本能。他再歎一口氣，無悲亦無喜地諦視著常平子：“為甚麼不好好地藏著呢。”
“隻是我已曉得那一日通天君與鬼帝爭鬥，法身真身皆受重創，幾近落得形神俱滅的了局。想來也是令人感慨――兩位龍子竟在前後不過數日的時候裡一死一傷，啊呀……”月昀子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通天君可知我如何看破你的身份？”
李雲心的一道靈力擊穿他的雪山但未將其完整摧毀，因而他得以再活半個時候――是極度痛苦、難以設想的半個時候。現在修士已經走到生命的絕頂，那痛苦幾近即是之前半個時候所受折磨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