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曉得餘國有人反了麼？”符伯楠深吸一口氣，搖點頭。往中間走了幾步，到一張矮凳上坐下、昂首看郊野，“就在餘國蓉城。一個疇前的捕快，叫趙勝。自稱榮王起事，已經反了將近一月了。手底下另有個甚麼黑刀應決然，乃是我們慶國的江湖人，也投奔了他，現在是他部下的戎頓時將軍。皋牢多量慶國餘國的江湖人、幫派人，也去投奔他——”
能夠在千裡以外與人扳談的符籙在玄門當中也不常見，流落活著俗人間的就更少了。為帝王者得了那麼一兩張都視若珍寶，何況是“田大將軍”呢。
符伯楠忙將手指豎在唇邊：“不要說這話！”
——牙將與欽差破口痛罵，欽差身後的兩個督兵也分了心。因此丁敏找到個機遇，俄然叫起來：“將軍，符大人在內裡已經說了要保卑職一條命——隻押著問些話將罪惡扛下來就不難堪其他兄弟，將軍不要錯怪符大人了！”
郊野又呆了一會兒，才轉眼看他：“那小白樓……”
下一刻，郊野的拳頭俄然砸到他的臉上，將他打翻在地！
“這個我當然曉得。我是說，你信賴京華裡那淨水道人是神仙麼？”符伯楠冷哼一聲，“依我看隻是正道弄來的勾引帝王的妖女罷了——那麼你想要我如何做？”
符伯楠卻並不惱，自顧自地說：“你爹大敗，朝野震驚。彈劾他冒進瀆職、喪失邊地、欺侮國威的摺子如同漫天飛雪。但即便如此，倘如果在一月之前，也隻是無關痛癢的風風雨雨罷了。可你再想一想，這一次往通天澤運紅土的各路人馬，都是些甚麼人？”
郊野俄然笑起來：“如何，你信這事？真信有個神仙住在京華？”
因而李雲心也曉得……那趙勝到底是起事了。也真依著他話，將黑刀應決然迎去了餘國。如果這符伯楠所說不假——數萬武裝農夫不但擊敗了餘國正規軍，乃至反擊敗了更強大的鄰國西北路軍的話——這意味著必有其他權勢互助。
符伯楠迷惑地皺眉，遊移了一下子。
他正籌算略發揮些手結束這兩個年青人之間的爭論，卻有人先了他一步。
“可如此也談了一整夜，卻從未提及政事。到天明的時候，陛下才說，叫我做欽差。卻不是督辦彆的，而是也往這通天澤來、瞧瞧這裡神仙雲集，能不能有甚麼奇遇！”符伯楠感喟連連，“我豈不是成了弄臣了麼？這不是我想要做的！也是是以我來到這裡，總要給陛下說一些……就說了那鬼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