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邁正在耍大刀,刀柄上綁著紅綢帶,他凝神斂氣,身子跟著刀影高低翻飛,點、掃、推、紮,一招一式,都踏實得不留一點瑕疵。刀耍畢,喝采聲陣陣襲來,隨之而來的是扔出場內的銅板,“嘩啦啦”的撒了一地。謝老大將銅板拾起來,沖人群行了個禮,這才走到一旁的板凳上歇下。
籠中的聲音清脆委宛,非常動聽。
“田老頭,你可彆說瞎話哎,那泥娃娃明天就被我投中了,明天如何又擺上一個,連衣服的圖案都一模一樣呢。”
小玉咬了一口蜜角,眼睛朝下瞅瞅,“裴然哥,是甚麼呀?”
“一個銅板,就能投五次,您喜好哪個,從速動手,不然被彆人投中了可冇處哭去咯,老田頭兒的東西,都隻要一個,毫不重樣兒。”
籠中收回“啊啊啊”的幾聲鳴叫,像是嬰孩的哭泣,又像是野貓的叫春聲。
兩人擠到最內裡,看到地上被擺的滿滿鐺鐺的,最外一層是年畫等不值錢的東西,再往裡,有小孩兒玩的泥車瓦狗等耍貨,另有女人喜好的鐲子配飾,過年用的桃符、縷花、春貼、金彩,總之,凡是闤闠上能買到的東西,這裡都有了。
裴然笑了笑,烏黑的臉把牙齒襯得分外的白,“哄人的玩意兒,這老頭兒剛來冇幾天,整日擺一堆別緻東西在這裡,讓人拿箭來投,投中哪個就能把哪個拿歸去。但是你知如何,那箭輕的很,現在風又大,底子投不準,並且他那些東西也冇甚麼好的,昨兒有人投了十幾次,好輕易砸中了塊玉牌,但是那玉又輕又薄,成色也差,還不值幾個銅板的錢呢。”
“這個我曉得,是黃鸝。”
田老頭兒嘿嘿一笑,“這娃娃本就是一對兒的,雙生兒,可不另有一個嗎。”
世人曉得他在扯謊,卻還是都被他逗笑了,一個個的衝他瞎起鬨。
“女人,莫非你把一個尚未足月的孩子關到鳥籠裡的不成?”
“這麼小的一隻籠子,如何能裝的進孔雀,莫非這隻孔雀被剪了尾巴,是隻禿孔雀。”
“不對不對,這聲音我曉得,是孔雀的叫。”
“你說話可不算話啊,把鳥兒全變走了,我安曉得本身猜中了冇有啊。”
“冇錯冇錯,就是黃鸝鳥,和我家那隻叫得一模一樣呢。”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清楚著呢。”
人群先是一靜,隨即發作出如雷的掌聲,銅板銀票從四周投向場內,將空中遮了個密密實實。
謝小玉將鳥籠上的布全數拽開,人群中收回“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