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山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程國光,隻見他眉頭微皺,鼻息漸重,俄然,他輕哼一聲,手指緊緊抓住床單,雙目瞪得溜圓。
程啟山一愣,頭搖得像撥浪鼓,“使不得,堂兄,這可使不得啊,這鍼灸固然自古就有,但是傳下來的冊本弊端百出,不曉得誤導了多少醫士,你這麼一針下去,萬一......萬一紮錯了穴位,父親他豈不是......豈不是......”
程牧遊冇有答他,衝立在一旁的小廝說道,“把我的藥箱拿來。”
“水溝、後溪、委中、命門、陽關、大腸俞、合穀。”他口中默唸著穴位的稱呼,垂直下針,提插撚轉,指法工緻且謹慎翼翼。
程牧遊點點頭,命那小廝掌燈站於床前,他則藉著燈火,一手在程國光腰間按了幾下,另一隻手將長針緩緩紮進他的皮膚中。
程牧遊停止按壓,點頭道,“不對啊,已經傷了幾個月了,為何肌理還是紅腫的,並且據我判定,大伯並冇有傷到骨頭,隻是表層筋肉的扭傷,”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又望向程啟山,“曾請過郎中來給大伯診治過嗎?”
屋裡冇有動靜,程啟山看了程牧遊一眼,悄悄推開了屋門。
程牧遊冇看他,苗條的手指捏出最長的一根針,“鍼灸。”
這屋子背陰,再加上窗戶都關得死死的,以是屋中一片暗中,隻能模糊看到正對著屋門的那張木床,以及床上麵一個微微凸起的人形。
程啟山吃了一驚,趕緊說道,“堂兄的意義,是那方郎中把父親給治壞了?但是他現在還每天來家一次,為父親施吸筒法用以療傷......”
程牧遊氣定神閒的看著他,微微一笑,“啟山,實在翰林醫官院已經有了鍼灸銅人,嚴格遵循人體鑄製,大要刻著人體十四條經絡循行線路,各條經絡之穴位稱呼亦都詳細標註,我曾去看過一次,已將統統的經脈穴位服膺於心,你放心便是。”
“那......那如何辦?堂兄可有體例將父親治好啊?”程啟山腦門上急出了一層汗,聲音都抖了起來。
程啟山趕緊點頭,口中絮絮道,“當天就請了村裡的郎中方先生過來,他以‘吸筒法’給父親醫治了一個時候之久,覺得冇事了,但是當天早晨,腰痛卻更加言重了。”
程牧遊也衝程國光深深行了一禮,“大伯,是我來晚了,早知這病拖得這麼久,我就早些來這裡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