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蔣惜惜如此說,程牧遊的麵色更加沉重,思忖了一會兒,他俄然回身,“回府,我要親身審判昨日劫船一事。”
程牧遊微微闔首,“李炳文從西夏護送鹽船至新安,他若想劫擄船隻,這一起上有太多的機遇,又怎會挑選在戍守最嚴的船埠行動?此乃其一。其二,我和李炳文打過幾次交道,曉得他嫉惡如仇,忠勇雙全,毫不是個因利忘義的小人,以是若說他是幕後主使,我倒是不信。”
蔣惜惜急道,“但是大人,我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現在那李大人已經被鐘大人派人拿下了,就關在新安府的天牢裡,鐘大人還說,等這邊的事措置完了,就要將李大人押送到開封府,將此事交給聖上決計。”
“但是......”
話音還未落,身後卻又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幾人同時轉頭,卻見蔣惜惜不顧越來越密的雨絲朝他們跑過來,邊跑還便喊道,“大人,那人招了,那小我招了。”
蔣惜惜點頭,“鐘大人說人證物證俱在,案子算是坐實了大半,便讓人給李大人帶上腳鐐拉下去了。”
如果他再多留一會兒,便會看到一把油紙傘正繞過停駐在船埠的鹽船,晃閒逛悠地朝河中間漂去,好似一朵褪了色的青蓮普通。
剛走出幾步,晏孃的聲音忽的從背後傳來,“若此事不是李炳文所為,大人可曾想過那真凶又會是誰?”
晏娘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那幕後黑手究竟是何人,隻是一點,誰想將李炳文儘快定罪,他的懷疑便越大,大人,您說是不是?”
父子兩人走到後院,程德軒才一甩袖子,狠狠的剜了程牧遊一眼,“你曉得你方纔說了些甚麼嗎?”
程德軒剛要開口,卻被鐘誌清攔住了,他笑眯眯地說道,“程兄,牧遊他說的倒也在理,畢竟剛纔我們審人時他不在,對各種環境均不體味,到時候上麵問起來他也不好交代。你還是讓他去一趟吧,這端方還是要遵循的。”
程德軒嘲笑一聲,“端方?遵循端方,保衛鹽船的任務本就是廂軍的,現在李炳文出事,恰好將任務全數承擔下來,你又為何非要插上一腳不成?你可知明天那場火雖冇形成多嚴峻的結果,但是龍顏已是以大怒,我們程家現在能夠滿身而退,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你為何又要多生出些事端來?”
“大人,”晏娘看著程牧遊那張儘是迷惑的臉,輕聲問道,“大人不信此事是李炳文所為?”
蔣惜惜重重點頭,“是朝廷親發的令牌冇錯,老爺和鐘大人都已經看過了,絕非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