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遊回過甚,“恰是,不過父親在朝仕進,我們兩個也好久未見了,”他看著地上那具屍身皺起眉頭,“晏女人,這屍首該如何措置?”
“娘,我餓了。”
“喂,你看這是甚麼。”晏娘笑嘻嘻的說道,她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泥塑的小人兒,那小人兒穿戴乾紅背心,係青紗裙兒,嬉皮笑容的盯著前麵的怪物。
“女人好興趣,把鳥兒都引來了。”程牧遊在背後說道。
怪物頓了一下,隨即又朝前走近了兩步,再度朝小人兒的方向伸出了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晏娘略略蹲下身子,一把抽出了衙役掉落在地上的劍。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那寶劍橫著朝怪物的脖子劈了疇昔,“唰啦”一下砍掉了它的腦袋。腦袋在地上滴溜溜的轉動了幾下,然後愣住不動了,但是怪物的身子卻還立在原地,胳膊生硬的伸向小人兒,手掌一張一合的,彷彿還不甘心未將它抓在手裡。
那怪物楞了一下,緊接著,臉上竟暴露了一絲獵奇的笑,它爬起家,搖搖擺晃的從衙役身上走了下來,伸脫手就要去抓晏娘手中的小人兒。但是這一抓卻撲了個空,因為晏娘又朝側麵退了兩步,和它隔開了一段間隔。
“女人,這洞口應當是被前段時候的雨水衝出來的吧……”
被她這麼一說,程牧遊才從恍忽中回過神來,他扶著揹走到晏娘身邊,蹲下來看著地上那具身首異處的軀體,神采愈發莊嚴。
晏娘聳聳肩,“你的人逃的逃,傷的傷,隻能煩請大人親身將這頭身丟到洞裡了。”
晏娘臉上的神采垂垂溫和下來,她歎了口氣,徐行走上前去,將小人兒塞入了阿誰又小又黑的手掌中。手掌終究不動了,它攥緊了掌心的泥人兒,身子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晏娘抹了把汗,轉頭衝程牧遊說道:“大人愣著乾甚麼,還不快過來幫手。”
統統彷彿都靜止了,濃霧一點一點的向後撤去,暴露了霧氣中間那株參天的雲杉。雲杉的根部有一個大洞,那些霧氣順著洞口退了出來,消逝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