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溫寧有入夢的幻感，“我早該猜到，我將趙書記關在醉川樓的動靜放在樹洞裡，羅繩冇能來拿，是你替他取了諜報，當天借買藥之機送了出去。很多時候，你都在提點我。包含施藥讓我進醉川樓的地牢，也是你的主張——”
陸鴻影這才略帶憐憫地攙扶溫寧一把，核閱著她，彆過身子走了幾步，停下，側目視她，道：“上幾，下幾，除幾，可解九連環？”
“你！？”溫寧又驚又疑地彈跳起來，一時暈眩，幾乎站立不穩。
“就把你的瞎想說出來，”陸鴻影麵色一冷，直接將槍口對向溫寧的眉寧，“天在亮了，我冇時候跟你囉嗦。殺你，措置掉你，對我而講，並不難。”
“她這是驚累病交集，加上有輕微低血糖和低血鉀，激發虛寒昏迷，得好好療養一段時候。”陸鴻影說。
溫寧顯得怯生生地，“陸姐，我是瞎想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溫寧聲音微有顫抖，“為甚麼給我注射氯化鉀？”
陸鴻影道：“不錯， 是我。”
淚水湧向溫寧的眸下，她的眼眶紅紅的，澀聲舉起雙手，“我說，我都說。這裡的三支藥固然都是氯化鉀，但瓶口陳跡有新有舊，實在您插手鹽水裡給我注射的，隻用了三分之二不到5毫升，這是普通的點滴補鉀量。”說話間，她指向那支剩有藥品的琉璃管，又接著說：“至於那兩支用光了的，我大膽猜想……”放低了聲音，靠近陸鴻影，“您是用在了前些光陰猝死的學員身上——”
陸鴻影搶步擋在溫寧身前，淡淡道：“你冇有曲解我，想到甚麼了，說出來。”
陸鴻影靜然地看著溫寧，眸色如墨，深沉不見底，聽到此處，攸然勾唇一笑，道：“但是，你不是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中氣實足地跟我說話。”
陸鴻影責怪道：“這你得歸去好好問下校長了。此一時，彼一時，你們也不想想，人家小女人剛來特校的時候是多麼安康的人兒，在我們這兒折騰冇到一個月，又是思疑又是苦肉計的，她又不是端莊特工，要能熬得住，才叫怪事、可疑！”
平靜安眠的針劑緩緩注入溫寧體內，她垂垂墮入甜睡。
模糊樂弈收回一聲苦笑。
惡夢來臨那刻，她五內俱燃，胸肺泣血，心中劇痛裂骨，底子冇法站立，卻冇有暈倒。厥後她曾自我分解，或許，打從骨子裡，她就並非倚仗認識的臨時喪失以作迴避之人。還或許，上天不容允她以認識的暫失來遁藏痛苦。不管如何，這是她必須接受之痛，也是她生長之路必經之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