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額兵來講,溫州鎮總兵下轄綠營兵八千八百,雖多有空額,但是拿來安定紅巾軍這等倉促起事的民變,實在是綽綽不足,平時又常募有閩勇、土勇多少,實際上的兵力已逾萬人。
但募勇是一件大在無益可圖的事,誰也不會老誠懇實足額募勇,大可藉機吃空額撈上一把,昔日在溫處道任上,慶廉算是很有知己的一名,募勇百名,道台衙門隻拿走十個空額,剩下的空額由大師分潤便是,隻要不要做得過分份,壯勇百名實有五六十名,慶道台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然俞台要趕鴨子上架,我也在溫處做了十幾年的父母官,也就隨便說說!”慶廉語氣卻變得峻厲起來:“平賊第一要務,便在募勇!”
皮球推來推去,終究還是推回到俞樹風的身上,他隻能問了一句:“副將池建功如何?”
綠營兵的頭磕得更急更響了。
隻是他在撈錢以外老是有點程度的,又提到了第四樁要務:“第四樁要務,則是速派大將統兵北渡甌江,安定紅寇!”
代理溫州總兵葉炳忠平時恨不得把本身頭銜上“代理”二字摘去,現在是換了一套說辭:“本應親率鎮兵渡江,但是郡城防務最是緊急,不敢擅離,我隻是一個護印官,對溫鎮景象一無所知,不敢有失。”
按事理,這件事是俞樹風俞道台的本職,他身為兵備道,得率兵第一時候光複樂城,隻是他和大師喜好升官發財,卻不愛執銳披銳冒死衝殺,當即他轉頭問了一句:“鎮軍覺得如何?”
到了江西佈政使任上,他因為兼總辦曾國藩所部湘軍糧台,又成了一名撈錢妙手,隻是撈得太多,成果被故意人翻出了浙江佈政使任上的幾樁貪汙案子,被勒令休致強迫提早退休了。
他正想馳項目撈錢,慶廉這話的確是天賜良機,上麵的官員也是連聲喝采:“運司公然深謀遠略!”
俞樹風點頭讚好,全場都笑了,慶廉卻在棋盤上又落了一子:“俞道,這盤棋你輸了。”
“甚好!”俞樹風當即道:“鎮軍,你可在城守營當選一員健將,伴同池副將一同渡江北上!池副將自募壯勇可一齊帶去。”
樂清城內的紅巾軍對於產生在溫州城表裡的這些變故都一無所知,他們隻曉得在這個早上以後,樂清城的住民對他們多了幾分畏敬。
慶廉任溫處道十多年,對溫州鎮的景象極是熟諳:“那是一員老將,當遊擊時就曾大破英夷於定海,此次紅寇起事,又自募壯勇百名,可謂我溫鎮的老廉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