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玠俯身,吻住了謝璿的唇,溫軟而甜美,如同夢裡模糊的溫存。
三月初三,上巳佳節。
他的喜袍在夜風裡微微擺動,不幸虧自家王府裡飛簷走壁,便健步如飛,如一陣紅色的旋風捲了過來。劉媽媽親身在門口把風,遠遠瞧著有一團紅影飄來,細辨出是信王殿下,想要回屋喚醒謝璿的時候,韓玠的身影已經飄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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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緻白潤的粉幾與肌膚同色,唇瓣上塗了鮮豔的胭脂,稍稍啟唇,便如最鮮豔的花瓣綻放。蛾眉如遠山青黛,經了脂粉裝點的眼眸愈發神采敞亮。
轎輦在歡慶的吹打裡起行,韓玠騎馬跟在中間,間隔謝璿不過幾步之遙。
韓玠來得悄無聲氣。
當時候他遠在雁鳴關外,將她單獨留在都城,聚日缺少,無數個日夜的思念,全都隻能化為月光與烈酒。可那月光畢竟還是甜美的,因為另有盼頭,他盼著有朝一日能立下軍功,為她博得更多的榮光。但是阿誰寒月淒風的初冬,就連水中月影都破裂了。他再也冇能找到她,整整十多年。
落日斜下的時候,洞房內花燭愈發明亮,金色的龍鳳纏繞在兒臂粗的紅蠟上,兩座十二支的燭台分立在幃帳以後,透過那一層薄紗,將上頭金線繡出的飛鳳形貌得新鮮活潑。滿屋子都是紅與金交叉,人間最喜慶和最高貴的色彩,在女人家最看重的日子裡肆意綻放。
那些他全都不在乎。
現在陽春三月,江山媚麗,經過熟諳的販子來到謝府,內心藏著的不止是高興。那一世沉甸甸的影象還藏在心間,那扇烏玄色的巨門時隱時現,他曾錯失,亦以極大的代價求得重來的機遇,今後的每一天他都不能錯失,每一個朝夕,都不成孤負。他所藥給她的,拚儘儘力也要賜與——
恒國公府外裝潢了滿目紅綢,禮部不能禁止韓玠混鬨,隻幸虧謝家做工夫,為不失皇家身份,除了老太爺和老夫人年齡已高、身份頗尊,能夠在府中等待以外,自謝縝以下,全都要出來迎候。
“當真?”謝珮喜出望外,旋即咬了咬唇,感覺本身將高興表示得太較著。
那枚玉玨熟諳至極!
“嗯。”韓玠慎重點頭。
她的臉本來就生得嬌麗精美,現在被鳳冠嫁衣烘托,愈發顯得嬌小小巧。
他低頭笑了笑,抬步分開。
信王府的範圍不算小,拜堂用的是正廳,洞房卻還在背麵,繞著遊廊走疇昔,另有一程子呢。他有點迫不及待,躬身將謝璿打橫抱起,“抱你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