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不知在何時愣住，此時氛圍裡滿是濕漉漉的清冷，雲層遮住月光，黑黢黢的夜色裡，隻要宮燈散射出微小的光芒，顯得有力而衰弱。
謝璿見著高陽郡主的時候，就見她臉帶蕉萃，明顯也是為此事傷懷很多。她曉得內幕卻毫不能言說，看到高陽郡主這般情狀是有些心疼，不免安慰幾句，高陽郡主便非常感慨，“惟良阿誰孩子，唉，真真是可惜了。我先前聽著媛兒說，你跟他還挺談得來吧？”
見到謝璿姐弟倆的時候，陶青青腳步微微一滯，隨即微微一笑，上前道：“璿璿，澹兒。”
“晉王殿下性好山川、深習佛理，跟他說話很成心機。”謝璿也歎了口氣，“上回在南禦苑的時候，他還教我和表姐投壺呢，可惜了。”
“璿璿很懂事，比當時的我強多了。”陶青青的唇角牽起，聲音和順至極，“她能如許，我已很歡暢了。當年的事情總歸是我對不起這三個孩子，今後隻好漸漸彌補。”
在恒國公府裡，晉王之死加上要分府，這一日天然也冇甚麼熱烈事情可做，除了兩杯例行的菊花酒以外，再無他物，因而謝澹和謝璿便往孃舅陶從時那邊去了。
如許的態度之下，連帶著謝璿內心那點難堪都散了很多，隻是稱呼上感覺彆扭，還是叫了“玉虛散人”，陶青青也冇說甚麼，在陶從時和高陽郡主的號召下入坐。
過了兩天，謝璿的三叔謝緹返來，老太爺便趁著晚間謝縝在府裡的時候召世人商討分府的事情。謝紆那邊鐵了心，嶽氏即使不樂意卻也何如不了，因而朝堂高低忙於晉王的事情，謝府這裡則悄悄的分府了。
“我隻是怕你和澹兒不歡暢。”高陽郡主有些安慰的意義，“實在當年青青也有她的苦處，這麼多年在道觀裡熬著，她也不輕易。”
她又何嘗不曉得高陽郡主的苦心？這位舅母固然出於親王府中，卻從無嬌縱之氣，這些年與陶從時豪情敦睦，對待幾個外甥也是極好的——像謝璿初初重生時要請清虛真人過來，高陽郡主都冇深問啟事，二話冇說就幫她請過來了。
是麼？剛纔陶青青冇甚麼大反應的時候，謝璿乃至還感覺有些難堪，冇想到陶青青竟然是有反應的。
這話謝璿倒是很同意的。
到了重陽這一日，都城外馳名的登高之處竟都是冷酷清淨，冇了平常茱萸菊酒飄香的熱烈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