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心結,還是解不開。如果說色膽包天的,怕隻要你賙濟銘了!”熙成捶他的肩頭,然後一把拉起致深的手,他手裡還是握住這幾日來總握的阿誰粉藍色的繡球,我固然獵奇,但是聰明的女子聰明在不該問的不問。
我隨致深初度入京,滿眼別緻。
六爺方驥來都城府裡尋我們的時候,恰是我們春宵苦短日高起之時。因方驥同致深是自幼的玩伴,方驥又落拓不羈,致深身邊的幾名主子同他熟悉。便是他來了,也不必拘禮稟報。以是他一大早竟然立在我們窗根兒下捏著個寺人般的公鴨嗓大聲嚷了一句:“哥兒再不起就看打了!”
“哎哎,你小子,看在眼裡拔不出去!”致深也調笑般展開雙臂護我在身後,似隔開這色獸。
他卻笑了說:“六哥向來如此,你莫怪。”
“這就是新弟妹?爺便曉得你小子少不得來我麵前誇耀。公然是個天姿國色的美人兒,你府裡那幾個,都不及她一腳指。”
綠漆門一開,我隨了致深在管家帶路下進到小院,滿地荒草,一股涼意從腳心向上冒,我緊緊拉住了致深,幾近躲去他身後,偷眼四下看,那屋簷上都是衰草,一株大梧桐枝葉稀少的,也不見修枝剪葉,隻是濃蔭遮日。草蔓生得荒了密佈牆根兒,牽牛花爬滿青苔古樹,斷瓦牆頭,不似王府該有的謹肅。
“哎,哎,端莊些,再鬨就不來看你了。”致深笑罵,遞我個眼色,我從包裹裡拿出本身烹製的五色點心,一一擺上。熙成拱手深深一揖道:“謝過了!”
“成哥兒,如何架子大起來,老友來防,都不出迎了?”致深笑了嚷一句,那笑聲裡都帶了苦楚,握住我的手略鬆泛了些。
攝政王府很深,我隨在致深身後不知行過了多時,纔來到一處清幽的宅院前,舉頭看是客堂,上書聽鸝館三個字,恰廊上掛的鳥籠裡黃鸝兒凹凸鳴唱,映了遠近花樹相映成趣。我們候了一陣子,傳聞攝政王身材不適,閉目謝客,因而致深起家對管家說:“銀伯,我去見見成哥兒,我們兄弟好久冇有話舊了,不必驚擾寄父起火了,我去去就回。”
我茫然的淚倏然落下,側頭去粉飾,致深善解人意的擋了我在身後,體貼腸為他捶背問:“如何就和王爺鬨得這個境地,好歹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