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孤臣(一)[第1頁/共4頁]

說罷就拿出一串黃銅鑰匙,順次試過,門吱呀呀的翻開了,暴露一院古木亂草的蕭瑟。

致深倏然坐起,一頭盜汗,再見了從枕間一臉駭怪爬起的我,才俄然大笑了對內裡說:“六哥獲咎了,六哥先去吃茶,小弟這就來賠罪。”

“這都怪我!”致深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追悔莫及的模樣。他難過時,總愛低頭喝茶,隻是那茶盞在唇邊,隻遊移的吃上半口,不知是細品,還是在思忖,常常見他那自虐的模樣,我就心如刀絞,恨不得為他分憂。

他二人邊吃點心邊議論些甚麼,我也不大聽得懂,似在議論甚麼人,但隱晦了名字,隻用個“他”字。我在一旁服侍著茶點,忽聽方驥說:“攝政王爺的脾氣,你是最曉得不過,一言九鼎的。自老爺子去了,他就罪非難逃,反恰是天大地大的罪惡都不及弑君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說攝政王爺能不大怒?想當年八大臣之亂,攝政王爺同太後裡應外合拚去了性命才保住了老爺子……”

“攝政王一定肯。”方驥答。我在猜,‘他’是誰?

致深的笑斂住,暴露幾分凝肅,點點頭。

“成哥兒,如何架子大起來,老友來防,都不出迎了?”致深笑了嚷一句,那笑聲裡都帶了苦楚,握住我的手略鬆泛了些。

我隨致深初度入京,滿眼別緻。

熙成,傳說中桀驁不馴放蕩不羈的花花大少之首,為人孟浪,隻好演戲,混跡脂粉堆兒裡的風騷公子,不務正業。攝政王隻此一嫡子,氣惱得圈禁他在府裡。

“我想去看看他。”

“我去拜見他這個寄父,他總不該趕我出門。”致深對峙著,我因而算出八九分,阿誰隱晦的“他”就是他們昔日少時的老友熙成小王爺了。

“若現在不見,不知今後可否能見?”致深感慨。

攝政王府很深,我隨在致深身後不知行過了多時,纔來到一處清幽的宅院前,舉頭看是客堂,上書聽鸝館三個字,恰廊上掛的鳥籠裡黃鸝兒凹凸鳴唱,映了遠近花樹相映成趣。我們候了一陣子,傳聞攝政王身材不適,閉目謝客,因而致深起家對管家說:“銀伯,我去見見成哥兒,我們兄弟好久冇有話舊了,不必驚擾寄父起火了,我去去就回。”

致深一把掙開他,黯然道:“不要鬨,這些年了,想起昔日宮裡的光陰,悔不當初!”

“虎毒不食子,一定如你想的那樣,不過這些年攝政王要給老佛爺一個交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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