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巧又說：“先不必這麼喜，另有一樁無頭案子，現在總算水落石出了。”
我立了半晌才感覺心垂垂靜些，忽聽身後一個不大的聲音緩緩地說：“大哥一片摯誠至心，不容輕瀆操縱。”
打扮台前坐穩，她才悄聲對我道：“小環，尋到了。她被賣去了滄州，現在我已派人暗中將她贖身，算來過了三五日就能回到興州了。”
不知是否因為多飲了兩盞酒，還是心神不寧，我隻感覺周身有些發熱，起家推說去內裡看看酒是否熱好，出了門，就在廊子下透氣。清幽的天井，廊子下掛了一對兒紅子鳥，鳴聲委宛。
因而一陣沉默，致深握著我的手沉吟不語。
冰綃含混道：“蜜斯，冰綃這便去查。隻是，與其如此的周折，還不如請五姨太做主尋回阿誰向四姨太床下繡鞋裡藏藥栽贓的丫環小環，有了人證，稟明老爺，不就本相明白了？”
我笑了搖點頭道：“你們姑爺才懶得去操心機究查是誰害了他冷置的小妾。倒是，那下春藥害他出醜並在人前顏麵儘失的賊，他纔會恨入骨髓的。更何況，還白白搭上他兒子的性命。”我嘲笑，牙縫了擠出這些話，麵前卻豁然開暢，彷彿一條條思路格外清楚了。旁枝末節我自不須得去顧，致深他不在乎四姨太的存亡，怕也一定體貼是誰給我下了當歸奪我性命，又是誰的黑手猝然從身後推我入水池。我苦笑，怕是統統都要靠本身。
冰綃開門出去存候，我迫不及待地問：“可問出些究竟？”
致深邊隨便地問他幾句話，邊拉過我的葇夷，將桌案上那隻玻璃翠玉鐲天然地戴回我手腕上，將我手腕緊緊壓在金漆榻桌上，也不看我，隻同懷鑠九爺說話。
冰綃點頭，卻見了五姨太在旁，有些不安，顯得遊移。
五姨太慧巧迎我進房，叮嚀丫環取來她的一條淺碧色綾裙為我換上，便拉我去閣房換衣打扮，並不準丫環們跟來。
水心齋外急雨不竭，水流如注，彙流成溪澗般從房簷瓦當裂縫中飛逝而下，打在碧綠色水墨油紙傘傘蓋上，如風拂鈴鐺一陣亂響，顆顆水珠飛濺而出。
舉目看著麵前白濛濛遮滿天幕的大雨，我低聲叮嚀冰綃：“你暗裡去查問一番，出事那日，四姨太是何時來到水心齋的，我們房裡當時更是何人當值？此前，更有何人曾靠近臥房？”
到底是誰將那春藥放入了蘭花蕊中，用心如此險惡？
“姐姐，還是待mm還是查出在那蘭花蕊中下毒之人，若能人贓並獲了告與致深，他纔會大怒。怕是旁枝末節的事兒，他才懶得去管。”我安靜地說，內心彷彿也狠了幾分。我既已經棋輸一招了，又焉能不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