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便冇有去書館。天近晌中午,五姨太慧巧應邀來至掃花彆院,一眼便看到了那門旁相思樹下那花藤纏繞的鞦韆索,不覺一愣。但慧巧畢竟是個風雅得體的,笑一笑,心領神會般卻未幾問。
我望著他,他一愣,手中牙箸緩緩落下,牙縫裡擠出不甘心的兩個字:“也好。”
他卻邁步出土壟,坐在我麵前一張桌案上說:“東洋國的天子,現在舉國捐款節衣縮食創辦教誨,讓天下的孩童讀書。天子本身一日隻食一餐,以身作則,攢錢興教。”
“讓你去做,那裡這些閒話?”我嗔惱道,心下卻暗笑。
“哦?”我笑笑,挖苦般道:“那是東洋彈丸小國,人少心氣齊,天然能夠做得。如果放在我朝,怕是你省下的兩餐,轉眼便成了某位官老爺送給青樓花魁的一尺紅綃了。”
落日如金光紛落小溪,粼粼波光,搖碎疏影。偶有花瓣枝葉飄落水中,順著清溪一起東逝,好似人間瑤池。有遊魚天然舒暢地遊過,更加這裡的喧鬨添了幾分活力。
誰想一進天井,便是麵前一亮。河邊燦豔奪目的相思樹下,竟懸著一架鞦韆。鞦韆是素練紅綢結成的兩股繩索同花藤一道拴係,飄散著淡淡的花香,鞦韆索高高從相思樹上垂下,在風中飄飄零蕩。欣喜得冰綃放下菜籃就趕緊奔去,也不顧我叮嚀她細心有詐,一下便坐上去搖了搖,舒暢地晃著說:“蜜斯快來,這鞦韆真是舒坦呢。”
小廝打了簾子,他就立在簾子外,一臉驚奇地望了五姨太慧巧問:“你如安在?”
未幾時,一頭大汗的來福趕來見禮回稟著:“爺曉得八姨太怕蟲,叮嚀小的們將這掃花彆院內的豆蟲儘捉了去,一隻不留。小的們這纔拿了勾網,爬樹去捉蟲呢。”
正在竊保私語著,俄然見天井裡小廝們叫喚著,三三兩兩的爬樹的,搭人梯疊去一處的,高舉著杆子,杆子上懸了紗網,繁忙做一團,頗是詭異。我心下奇特,莫不是周懷銘又在用甚麼狡計?就叮嚀冰綃去問個究竟。
“蜜斯,看,姑爺這份情意,可真是可貴呢。”冰綃的話甜甜的,為我欣喜。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我悄悄蕩起鞦韆,閒然觀著遠山近水,心境飄然。
身下暖暖的,軟軟的,我低頭去看,這才留意,便是坐下的鞦韆隔板都是用銀紅色的妝緞墊了棉絮裹好,這份詳確倒是令我心中一陣感念。
進了屋子落座,她噓寒問暖的問了些我和致深的近況,更要多說,卻聽內裡傳話說:“爺為八姨太請來的江南良庖做的菜肴妥了,爺叮嚀備在紅蓼館裡。”